可是……
陸佔銘也算聽出一點眉目了,陽靈兒要生了,問題有點棘手,沒有醫生敢下手。
他又瞥見荀寧寧那急的不行的眼神,心裏知道她想說什麼,但又不想向他開口。
他等了一會,見她越來越急,就只好出手了。
他從容淡定地打了他姑姑的電話,荀寧寧在後面聽着,說不上來是欣慰還是感激。
似乎都沒有,反而她還有點生氣,氣他窺探到她的心事,又似送她人情一樣的氣憤。
陸佔銘掛了電話後,荀寧寧冷冷開口道:“謝謝你。”
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更刺激他,更能很好的打擊他。
果然,陸佔銘心口一窒,說不出的難言和苦澀。
“寧寧,非要這樣嗎?”他沉着臉,眼睛望着前面的道路。
握方向盤的手關節凸立,似握緊的拳頭。
“那我代陽靈兒謝謝你行了吧!”荀寧寧正色道。
陸佔銘一聽這話,不禁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臉上定了兩秒,這才轉過頭去。
車子朝前開了一段路後,陸佔銘找了個地方緩緩停下車。
他掏出煙,朝前磕出一支,用嘴抿上,對着掌心裏火機冒出的火星,點燃。
然後猛嘬一口,將煙霧含在口腔裏,深籲出口氣的同時,這才從齒縫裏釋放出來。
那團清淡的煙霧隨之慢慢擴散。
陸佔銘胳膊肘支在車窗上,夾煙的手就放在脣邊,他用拇指按壓在太陽穴上,良久無語。
此時兩人誰也沒有講話,只有他唏噓的抽菸聲,似乎他停下來只是想抽支菸這麼簡單。
荀寧寧帶着點仇恨,望着他的後背和側面,咬脣凝噎。
心想,你不想解釋算什麼理由,算是變相的默認嗎?
頓了一會,荀寧寧還是問了出來:“我只想知道,17年前我爸的車禍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的聲音沉重而壓抑,她害怕真相,憋了一個月不敢問出口。
所以她就只能用牴觸的情緒來對抗他。
可是人的情感就是這麼複雜,當你越害怕什麼卻又越想知道什麼。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她不允許自己裝傻的和撞瘸她爸爸的男人睡在同一張牀上。
那樣,她會恨自己。
陸佔銘沒有作聲,似乎他已經回答了她。
抽完最後一口煙,他將菸頭從車窗扔出去,啓動了車子。
荀寧寧悲愴至極,她該怎麼辦?
她心裏多希望跟他沒有關係,是他二叔信口雌黃污衊他,就因爲他打過他,可事實呢……
突然一滴眼淚砸下來,她忙用手抹去,掩飾着轉頭望向窗外,看着路邊急急倒退的街景。
……
喬雲芬他們先到陸家,兩個新上崗的月嫂早就翹首期待了。
兩人的穿戴清爽整潔,一看就是那種訓練有素的金牌月嫂。
看到主人家回來,忙上前殷勤的接過兩個寶貝。
滿心滿眼都是愛心和耐心的表現,這是她們練就的職業素養。
李姐也跟着忙前忙後,她不斷從司機老何手裏接過寶寶們的東西。
這大包小包的就跟搬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