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認出了他們。
年紀大些的都看向秦致遠,而年紀小一些的,被自己的家人帶來的則都兩眼放光地看向元梔。
彎刀地獄使者!
活的!
元梔:反正不是死的。
兩人微笑地看向四周,然後走向一處角落的無人露臺。
揚起的風吹起曼妙的紗簾,似有似無地遮住衆人的目光,遠遠只能隱隱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少女。
嘆了口氣。
不少人暗地裏嘀咕:難不成那些傳出來的緋色八卦是真的不成?
將元梔視爲心中女神的男孩們心裏泛着酸。
而女孩們則是興奮地開始小聲竊語。
而他們討論的主人公則正在進行一些微妙的談話。
在紗簾垂落的那瞬間,元梔突然快走幾步,一把拉住秦致遠的領帶,將人拉進了露臺裏。
秦致遠勾着不明意味的脣角,毫無反抗地加快了步伐,順着領帶被拉的力道走去,爲了表示他的無辜和不會反抗,他還擡起了兩隻手。
腳步加快,秦致遠每一步都落在白色裙襬的後面幾釐米,防止踩到。
金絲底紋的玄黑色領帶被少女纖長的手指緊緊扣在手心,交界出衝撞性的視覺效果。
終於來到無人窺見的露臺。
元梔輕掃眼睫,餘光淡淡掃過四周,然後——
鬆手。
成掌。
輕輕一推。
“砰。”
昏暗的燭光下,高大的男人被一身繁花白裙的少女面對面強壓在了牆上。
這個露臺的入口被厚重的綢緞紗帳籠蓋,沒有燈光,照明的只有精緻漂亮的香薰蠟燭。
蠟燭一邊燃燒着搖搖欲墜的光芒,一邊散發出淡淡的芬芳麝香。
搖搖欲墜的光,即使再微小,也足夠照出這座露臺裏四周的牆面上的塗鴉。
不是美麗的花園圖、不是聖母瑪利亞,而是一幅巨大的正在沐浴的半裸的女神像。
壁畫上,霧氣繚繞的溫泉,半裸的女神穿着希臘式的衣袍,雪膚紅脣,一臉風情誘惑,彷彿是傳說中大海里專門用歌聲和美貌迷惑漁船上的漁民靠近,然後喫掉漁民的類人生物。
詭異濃情的畫風,一瞬間將這個半封閉式的露臺變成了一個充滿別樣意味的祭臺。
如果這是祈神的祭臺,又有人會對這樣魅惑的女神祈求什麼呢?
此時,畫中的女神看的位置恰好就是來到露臺的兩人的位置。
潮熱的香氣吸入鼻中似乎身體都熱乎起來了。
元梔瞥了一眼正在兢兢業業燃燒的蠟燭,確定只是正常一般的蠟燭,又回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
手掌正好還放在男人的胸口,元梔若無其事地捏了一下。
有點硬實。
秦致遠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地到。
不過他沒有出聲,而是任由好奇的少女又佔了幾下他的便宜,然後才笑着道:“摸夠了嗎?”
元梔面不改色地將正在做按壓動作的手移到男人的脖頸處。
“你剛剛什麼意思?爲什麼讓秦荊喊我叔母,都將我喊老了。”
秦致遠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我這是爲了他好,防止他對長輩有大不敬的想法。”
平白無故長了個輩分,呵呵。
秦致遠振振有詞:“未來既定的事情,提前幾年,改個稱呼也不算錯。”
然後又笑着道:“如果你不滿意叔母這個稱呼,叔奶奶也是有的。”
元梔咬牙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佔便宜還佔出花樣來了?
“嘶!”秦致遠眉心一挑。
靠!這姑娘是真沒省力啊。
“疼?”
元梔嘲笑:“做任何事情就要有承擔風險的準備。”
“那我挺賺的,高收入,低風險。”秦致遠貧嘴。
元梔無語:“你十歲吧你。”
都說人每長一歲並不是拋棄了從前的自己重新開始,而是多了一個自己。
比如到了二十歲,那麼就是前二十年的自己的綜合,有二十歲的自己,也有十歲的自己,也包括三歲的自己。
現在的秦致遠,照元梔來看,就是十歲都嫌多。
“那我就······十歲吧,姐姐。”秦致遠低頭輕笑一聲,然後趁着面前的少女沒有反應過來,迅速反壓。
頭上籠罩陰影,後背是有些沁涼的牆面,元梔才從那聲磁性修狗的“姐姐”中回過神來。
“不要臉。”元梔翻了個白眼。
“嗯。”秦致遠笑着低語,眉眼的溫柔能溺死人,“在首都長大的爺們從小就知道一件事情。
做事可以大氣,討老婆可得小氣麻利點,能早點叼回窩裏供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纔是真爺們。”
“歪理。”
元梔吐槽。
從前,首都的大老爺們氣似乎在秦致遠身上幾乎沒有出現過,元梔甚至覺得秦致遠從小是在滬市長大的。
那精緻挑剔勁。
現在倒是把骨子裏的那股霸道勁給她使出來了。
“是不是歪理,你以後就能知道了。”
元梔挑釁地擡眼:“那你準備了個什麼窩來叼我?至少不能比金屋差吧。”
秦致遠慢條斯理地扣住少女故意挑着話題趁他不備想要反攻回去的手指。
十指相扣,另一隻大手攬住少女姣好的腰線,往他的懷裏摟了摟。
牆有點冷。
“透明的窩?”他回答。
“透明的?”元梔不解。
秦致遠不知道想到什麼,一本正經地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擁入懷裏的少女。
“梔子花常綠灌木類,酸性花卉耐陰不耐寒,性喜溫暖溼潤氣候,好陽光但又不能經受強烈陽光照射,適宜生長在疏鬆、肥沃、排水良好、輕粘性酸性土壤中。
首都的天冷又幹,所以我會在家裏選一塊風水最好的地方建造一座閃閃發光的移動溫房,爲這朵嬌氣的小花遮風擋雨。”
徹底愣住的元梔眨了眨眼,薄紅的雲點綴了少女姣好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垂以下。
她輕哼:“那你真是個惜花人。”
秦致遠手臂微微用力,徹底將人嵌入懷中。
輕嘆:“我是一個可憐的惜花人,只見過一朵花後,就再也看不見其他花花草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