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阿麼給元梔抹上口脂,又塗了一點淡淡的腮紫,來到元梔的身後給元梔開始盤弄頭髮。

    元梔的頭髮已經長到肩下了,重新長得頭髮又黑又粗,十分有光澤感,摸起來順滑極了。

    齊阿麼拿了一把木梳輕輕給元梔梳着頭髮,一下又一下。

    輕輕地,先將髮尾梳順了,再從頭頂梳到髮尾。

    木梳是桃木梳,木紋漂亮。

    齊阿麼梳頭前沒有將桂花髮油直接抹在元梔的頭髮上,而是先塗在了梳子的齒上。

    這樣既不會油頭,也能夠讓這個桂花髮油沾上髮絲。

    淡淡的桂花香氣瀰漫在空氣中。

    頭頂被梳到,簡直就像是從頭頂打通了靜脈。

    元梔像一隻懶洋洋地貓咪,幸福地半眯着眸子。

    “阿梔小姐知道以後嫁人要梳嫁頭嗎?”齊阿麼噙着笑。

    元梔耐心聽着。

    齊阿麼低聲吟着,像是在低唱一首哄睡的歌兒: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一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二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一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二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髮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呦。”

    齊阿麼這輩子沒嫁過人,但是她手裏送出過好幾個新嫁娘,對於這首梳頭詞也是銘記在心。

    齊阿麼從前夜深人靜時也想過要不要找個人嫁了,但是後來也釋然習慣了。

    不嫁人未必不好,嫁人也未必好。

    無論嫁不嫁,都會有後悔的一天。

    人吶,哪有不後悔的。

    在齊阿麼的念詞中,她盤好了元梔的髮髻。

    不是全盤的,畢竟在齊阿麼那個年代裏的觀念,只有自梳女和嫁了人的婦人才會將頭髮全部盤起來。

    她給元梔盤的是一個半披髮,上面用一個蝴蝶髮釵插住。

    微微一動,黑玄帶着紫銀密紋的蝶翅便會輕顫,展翅欲飛。

    元梔勾脣,不害臊地對着鏡子裏的自己拋了個媚眼。

    美人你是誰啊?

    “好了,回來想要喫什麼,阿麼給你燒。”

    元梔抱了一下齊阿麼:“我中午應該不回來了,晚上我想喫冰糖大肘子。”

    冰糖大肘子,大中小火糜燉幾個小時,撲鼻的香,軟齒的爛,人間絕味。

    齊阿麼覺得沒有什麼難度,又想給元梔補補身體:“再來一盅紅花母雞湯。”

    元梔點點頭,在齊阿麼的目送中上了車。

    齊阿麼先是誇了一下元梔今天很漂亮,然後不禁感慨:“齊阿麼的手藝很好,可是連老闆這麼多年都沒有親手喫過幾次齊阿麼的飯菜和湯。”

    也就這次元祁山躺在醫院裏,多喝了兩次齊阿麼煮的沒有加鹽的湯。

    元祁山:還不如不煮。

    元梔挑眉:“齊阿麼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齊阿麼。”

    而且,她還準備和齊阿麼做個生意呢,以後關係只會更親近。

    “對了,元總,我們今天去那個廠,不用再帶一些人嗎?”說到正事,陳助理面色一沉。

    他沒有想到出現蛀蟲這個問題這麼早就出來了,而且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還是昨晚上元梔找來詢問他一些事情,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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