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不該問，我該直接把電話掛了！可話已經脫口而出，不聽到點什麼，我又不甘心就這樣掛斷。
我深呼吸，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聽筒，我不想錯過他說的每一個字。
聽筒裏傳來一聲嘆息，像是在嘆氣，又像是在無奈。他語調平靜的道，“蘇櫻，有些話說的太明白，你只會更加難堪。”
這時，聽筒裏傳來兮彤叫他的聲音，“姐夫！”
接着他就掛斷了電話。在電話掛斷前，我聽到他‘嗯’了一聲。這一次，他應了這聲姐夫。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找到兮彤的姐姐了！說明他跟兮彤的姐姐在一起了！更加說明，沒有誤會，從一開始我就是個替身！
枉我還想着原諒他，還想着他有難言之隱！有個屁，他就是個渣男！
難怪說，說的太明白，我會難堪！我還真是謝謝他的體貼！
手機雖沒開外放，但柳慕白是蛇仙，他的五識比普通人不知道敏銳多少倍。封鈺說的話，他也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他端起一杯酒給我，“雖然這麼說很像趁人之危，但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君子，所以話還是要說的。蘇小櫻，我很開心，你離開了那隻狐狸，我就有機會了。”
我接過酒，昂頭一口就灌了下去，咳嗽幾聲後，我抹了把眼淚，瞪向柳慕白，“你也打算把我當替身？”
柳慕白苦笑，“蘇小櫻，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我對你是認真的。”
“狗屁的認真！你們仙家沒一個好東西！”
“蘇小櫻，你這就以偏概全了，別的仙家，我不敢保證。但我絕對是個好東西，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我纔不要！我再也不談戀愛……不，不對，我是再也不跟你們這羣不是人的東西談戀愛了……”
“蘇小櫻，你怎麼罵人呢……”
一開始，我還能跟柳慕白鬥嘴，但很快，我就醉的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身體像在船上飄，飄着飄着，我胃就受不了了。酒氣一陣陣向上翻涌，我捂住嘴，一路跑進衛生間。
趴在馬桶上，吐到嘴裏發苦，感覺膽汁都要被吐出來了，我的胃才稍稍好受些。
我掙扎着起來，扶着衛生間的隔板走出去，每走一步都感覺走在雲朵上，深一腳淺一腳的，隨時能給自己摔個跟頭。
好不容易走到了洗漱臺前，我用冷水洗了洗臉，然後擡頭看向鏡子。
鏡子裏的女孩有着一張稚嫩而漂亮的臉，雖比不得那些仙家傾國傾城，但在人類裏，也絕對算是漂亮的。
“有着這樣一張臉，以後何愁沒有男人！爲了一個狗男人把自己搞得要生要死的，不值當的！”
“你罵誰是狗男人？”一個冰冷嫌棄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過來，“長能耐了？竟敢喝這麼多酒！”
聽到聲音，我回身看過去。
身後的男人離我很近，我一回身，人就撞進了他懷裏。
入眼是用料考究的白色襯衫，我站不穩，爲了不摔倒，我伸手用力的抓住襯衫穩定身體，同時擡頭看向男人的臉。
衛生間的燈光就在男人頭頂上，白花花的燈，照的我眼睛疼，我眯起眼看他，由於醉的厲害，我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皮膚很白，頭髮很黑。
“你說什麼？”男人聲音壓低，透出凌厲的怒意。
我要是沒醉，這會兒肯定不敢再胡說八道了。但問題是我醉了，大腦當機，嘴裏說出什麼話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嘿嘿笑着，“你裝什麼正經……不是你說的，你想跟我在一起嗎？我……我答應你了。柳慕白，說喜歡我……啊！”
話沒說完，我就被大力的推開。
男人讓我轉過身子，大手扣住我的後頸，讓我彎腰趴在洗漱臺上，他壓在我身後，一雙冷眸盯着鏡子裏的我，“看清楚，我是誰！”
我哪有心情看。我掙扎，“柳慕白，你發什麼瘋，你弄疼我了……啊！”
肩頭猛地傳來一陣刺痛，他竟然咬我！
不等我做出反應，我感覺腿間一涼，是褲子被拽了下去。
這一瞬間，我的醉酒立馬就醒了。我瞪大眼睛，看向鏡子裏的人。
是封鈺！
我忘了，今天出門，他穿的也是白襯衫。
此時他站在我身後，一雙陰沉沉的黑眸裏，燃着能將人焚燒殆盡的怒焰。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我身後動作，我猜到他想做什麼，一股寒意直接從尾椎骨騰起，瞬間傳遍全身。
“柳……”我想自保，想把柳慕白喊過來。可剛喊出去一個字，我的嘴就被封鈺捂住了。
他衝進我的身體裏，將我用力的撞在洗漱臺上，憤怒讓他動作粗暴，但他貼在我耳旁說出的話，卻語調輕柔，“蘇櫻，你跟柳慕白也會做這種事麼？剛離開我就去找他，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蘇櫻，你的喜歡就這麼容易變麼？”
他有什麼臉來質問我！
別說我是喝醉了胡說八道，我就是認真的，現在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張開口咬他，卻被他掐住雙腮。我摸到匕首，可還沒拔出來，手臂就被他另一隻手控制住。我反抗不了，唯有承受。
實力懸殊，在這一刻體驗的淋漓盡致。
直到結束，他幫我整理好衣服，然後動作溫柔的幫我把散亂的頭髮別到耳後，他側身輕吻下我的耳朵，“蘇櫻，別總惹我生氣。”
我羞恥又憤怒，可同時又知道我奈何不了他。我保持着趴在洗漱臺上的姿勢，通過鏡子看他，儘量平靜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可抖動厲害的聲音，依舊出賣了我此刻的心情。
“封鈺，我們分手了。你說過你不放我走，我就走了。可這一次，是你說……”
“我說放你走了？”
封鈺的話像有着千斤重，直接讓我墜進了冰冷的深淵中！
我盯着他，“原來仙家也流行在外面養情人。”
他似是不喜歡聽我這樣說，眉頭皺了下，隨後冷聲道，“隨便你怎麼想。你只要記住，在我讓你走之前，你只能是我的！”
……
柳慕白見我一直沒回去，來洗手間找我。
他找到我時，我正坐在地上，雙臂抱膝，身體不停的發抖。
“你怎麼了？”嗅到空氣中封鈺的味道，柳慕白一怔，“封鈺來過？他……”
我紅着眼看向柳慕白，神情麻木的問，“柳慕白，我想殺了封鈺，你會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