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也不管疏魂是否同意,封鈺抱着我騰空而起,就衝入了高空。
現在已經是半夜,村裏人早都睡了,我們就是想進村打聽黎傑的去向,也得等天亮。而且明天我還有課。於是幫苗香找人的事就只能往後推。
封鈺帶我回到別墅,疏魂也跟過來。
我往疏魂身後看了眼,他身後沒人。我問,“苗香呢?”
疏魂擡手,扔給我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小瓷瓶的瓶口上貼着一張黃符。疏魂道,“地縛靈很弱,離開她死去的那片土地,空氣中的陽氣就會攻擊她,直到她魂飛魄散。所以我就抓了一把那裏的土,然後把她裝瓶子裏了。”
對苗香來說,跟故土在一起,就等於依舊在那片土地上。
我又問,“那她能現身嗎?”
如果她是與世隔絕,不能現身的狀態,那我咋帶她去見黎傑最後一面?總不能讓我把黎傑帶山林裏去吧?
我話音剛落,疏魂沒說話,苗香搶先道,“仙姑,我雖然在瓶子裏不能出來,但我是可以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的。您不必擔心。”
我點頭,告訴她,幫她找人的事要推到週末。
苗香說好。她已經等了四十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兩天。
我走進堂口房間,給疏魂立了一塊碑王的牌位,然後將牌位擺到與封鈺並排的位置上,這表明在堂口裏,他倆的地位是不相上下的。
接着,我給疏魂磕頭上香。
幹完這些,我又給苗香上了一炷香。苗香死後,從沒有人祭祀過她,她就等於是個孤魂野鬼,第一次喫到供奉,苗香感動的都哭了。只是她太弱小,一個弱小的鬼是有很多限制的,人類輕易能做到的事,她根本辦不到。她沒有眼淚,只能乾嚎。
真正的鬼哭,嚎叫聲是刺耳又滲人,別提多難聽了。
我捂住耳朵,趕忙安慰她,“苗香,你別哭了,你先聽我說,你不是孤魂野鬼,你還有父母,你父母肯定每年都有祭祀你。你屍體被帶走,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只是你因爲執念成了地縛靈,所以你纔沒有喫到過供奉。等你的執念消掉,你就能回到你屍體下葬的墓地去。四十多年,就算你父母不在了,也應該有其他的人祭祀你。”
“真的?”苗香止了哭,沉默片刻後,道,“仙姑,現在想想,我真的是太不孝了。我爹孃就我一個女兒,我還讓他們白髮人送了黑髮人。等見到黎傑,解了執念,我就去找我爹孃。如果他們還活着,我就守着他們。如果他們也沒了,我就去地府找他們。我要去他們跟前伺候,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她能想通,不再執着於一個男人,這當然是件好事。
折騰了一天,而且我還承受了一次仙家上身,我已經非常累了。隨便跟苗香又說了幾句,我便離開堂口房間,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臥室。
臥室裏黑着燈,我也懶得去開了,我現在只想睡覺。可剛關好房門,我身後就貼上來一具身體。
然後,他將我的雙手高高的拉起來,按壓在房門上。
我的手掌拍在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與此同時,身後的男人低下頭,細密的吻落下來。
“封鈺……”我本來就累,他這樣一弄,我整個身體都軟了,我躲着他,“別鬧了……”
“不是在鬧,”低沉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裏,帶來酥酥麻麻的癢,“蘇櫻,我在討好你。我是你的仙家,你一個人的,爲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蘇櫻,我比他們都好用。”
這隻狐狸,爲了撩我是愈發的不要臉了,情話張嘴就來。
我有些喘,道,“既然願意爲我做任何事,那現在你先做第一件。你放開我,我要睡覺!”
封鈺改用一隻手抓住我雙手的手腕,我雙手舉在我頭頂上方,被他壓在門板上。他抽回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轉過我的頭,讓我昂頭看他。
他低頭看我,一雙如黑寶石一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室內顯得愈發的閃亮。他勾脣,笑得匪氣,蠻不講理的道,“這個不行,睡覺前,我們先做些快樂的事情。”
話落,他低頭下來,封住我的口。
被他扔到牀上的時候,我還在想,狐狸果然天生就會騙人!
他俯身壓下來,脣貼到我耳旁,低語,“小東西,你的腰在自己動。”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臉燙,身體燙,反正是整個人都難爲情的恨不得能縮起來。
啊啊!這隻狐狸,他不僅會騙人,他還……壞!
我推開封鈺,滾到一邊。
封鈺低沉的笑聲在黑暗的房間裏盪開,他又貼上來,咬着我的耳朵,“蘇櫻,我好喜歡你。”
……
一夜荒唐。
第二天,我果然不出意料的起來晚了。
我坎坷的大學生涯,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用畢業了!我不想遲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服,然後抓起書包就往外跑。
客廳裏,小敏正在喫早飯,瞧見我出來,她對我說,她今天要去新公司面試……
“表姐,我上學要遲到了,沒時間先不聊了。”我打斷小敏的話,“別墅鑰匙你也有,你隨便進出,不用跟我打招呼。有事給我發信息。”
說完,我跑進香堂房間,動作迅速的給仙家們上了香。然後往外跑時,苗香突然叫住我,她說她想跟我去大學看看。她愛慕的黎傑是讀書人,所以她很羨慕能上學的人,她出生的年代不好,沒有機會上學,現在她死了,她想看看我們現代的大學生是什麼樣子的。
我趕時間,於是也沒多說什麼,把小瓷瓶裝書包裏,就跑出了別墅。
別墅大門外,封鈺的賓利已經在路旁停着了。車窗降下來,露出他完美的側顏。可能是因爲昨晚喫得很滿意,所以這會兒的封鈺是一臉的春風得意,黑眸中透出來的都是饜足愉悅的光。
他對着我歪了下腦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