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全撩起了我t恤,我也跟着去看我的肚子。
只見我肚皮上長出了許多像竹筍一樣尖銳的刺。並不是肉刺,這個刺看上去像是我肚子裏有尖銳的東西,正要穿透我的肚皮鑽出來一樣。
有的刺已經長得很高了,周圍的皮膚被拽的很薄,一副馬上就要被穿透的樣子。
“這是什麼!”苑瑩驚恐的瞪大眼睛。
封鈺擰眉,面色冷沉,一言不發。
白寶全看了封鈺一眼,才道,“胡爺,這是血魂咒……”
白寶全說,血魂咒會讓中咒者的血變成毒水。也就是說,此時我體內的血對我來說就成了有毒的。這些淬了毒的血會像硫酸一樣,快速的融掉我的五臟六腑,然後是骨骼,接着是血肉。到最後,我會變成被一張人皮包裹的一灘血水。
這個時候,我肚子上凸起的刺,就會刺破我的肚皮。我整個人就會像灌滿了水的氣球被刺破,血水噴濺,只餘下一張破爛的人皮。
我非常的疼,感覺我肚子裏有東西在啃咬我。原來真實情況被啃咬嚴重多了,我的五臟六腑等於泡進了硫酸裏!
“救……救我……”我哆嗦着,求生的本能讓我向白寶全求救。
白寶全愧疚的看我一眼。然後伸出手,一盒銀針出現在他掌心。
他拿起銀針,邊幫我施針邊對着封鈺道,“胡爺,我只能暫緩血魂咒發作的速度,這是極陰毒的咒術,施咒者這是想把小仙姑活活折磨死。胡爺,血魂咒是用施咒者的血爲媒介,做下的死咒。所以要想解咒,我們必須找到施咒者。”
聽到白寶全說自己沒辦法,再聽到還要去找施咒者。我一下子就絕望了。
我太疼了,多一秒鐘都是對我的折磨,我堅持不到他們排查線索找到施咒者。這個過程對我來說太漫長了。
我躺在封鈺懷裏,手用力的抓在封鈺的胳膊上,哀求的看向他,“封……封鈺,殺……殺了我,求你……”
與其被活生生折磨死,我寧願現在就來個痛快。
我說話時,血水還在沿着脣角不停往下淌,我覺得我肯定活不成了。
“別胡說八道,我的蘇櫻,是要長命百歲的!”
封鈺低頭看我,眸色堅韌。
對着我說完,他擡頭看向白寶全,“我知道下咒的人是誰。白寶全,你現在回堂口,讓疏魂來找我。”
白寶全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不能耽誤,幫我施完針,他一句話未多說,化成一隻白色的小刺蝟就跑走了。
白寶全走後,封鈺抱着我下車,藉着夜色的掩護,騰空而起,向着前方飛去。
時間過去的越久,我被折磨的就越疼。
劇烈的疼痛消耗沒了我的求生欲,我只想立馬死掉,以求解脫。
我艱難的開口,可話還沒說出來,一口血先噴出,“咳咳……”
封鈺低頭看我,他蹙緊眉頭,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此時眼中也閃爍起慌亂焦急的神采。
“馬上就到了!蘇櫻,再堅持一會兒。”
“封鈺……別治了。我只想……只想結束這種痛苦……封鈺,我太疼了……”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機,灰敗的彷彿隨時死掉。
封鈺看着我,他雙眼泛紅,眸子裏透出隱忍的光。他開口,聲音都抖起來,“小東西,說好了要陪我一輩子的,你不能食言,我也絕不允許你食言!我超喜歡你的,所以小東西再堅持一下,別留我一個人。”
封鈺速度其實很快,是疼痛讓我覺得時間漫長。
他抱着我,很快來到苗疆神女廟所在的山上。
落到山頂上後,封鈺看着前面的空氣,冷聲道,“柳璃,你給我出來!”
他的聲音在山野間迴盪,但卻無人迴應。
“柳璃!”
封鈺低吼。
可就跟與他作對一般,周圍安靜的不得了,就連山間的蟲鳴聲都停了。
封鈺胸膛劇烈起伏着,他暗吸口氣,才啞着嗓子道,“大師姐,求你出來。”
“呵。”
這次有迴應了。
柳璃的輕笑聲在空中盪開,語調得意,“這纔對。狐狸,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你說是與不是?”
封鈺抱着我,大聲喊道,“求大師姐救她。”
“哎呦,她這是怎麼了?是快死了麼?哈哈……”柳璃笑聲愉悅。
“狐狸,你是個聰明的。一猜就猜到了是我給小仙姑下的咒。那你再猜猜看,我是如何把這咒術下到她身上的?”
“我不想猜,我來找你是……”
“別拒絕我,狐狸,除非你想惹我生氣!”柳璃聲音冷下來。
事關我的性命,封鈺只能受威脅。
他忙道,“蘇櫻與你只有過一次接觸。你給她下咒,是她伸手進你懷裏拿神印的時候。那個時候你不能動,所以咒術肯定是提前布好的,你把神印塞進懷裏,就是爲了引我們去拿神印時中咒。”
“聰明!胡封鈺,你是真的聰明!”柳璃道,“你猜的沒錯,我把咒下在了神印上,她抓神印的時中的咒術。”
聽到這,我猛然想起當時我手指被蟄了一下,之後我看並沒有出血,就沒把這件事放心上。萬萬沒想到,那個時候,我竟然就已經中咒了!
柳璃繼續道,“胡封鈺,你這樣聰明,那你不妨再猜一下,你要怎麼做,我才肯現身幫小仙姑解咒呢?”
這時體內突然一陣劇痛席捲而來,我疼得身體一抖,抑制不住的叫出聲。
封鈺的身體跟着僵了下,他強忍着,但語氣卻依舊犯冷,“你直說吧,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救她?”
“我要你做什麼都可以?”柳璃的聲音透出不懷好意,“狐狸,你喜歡她。那現在,我要你,爲了你喜歡的人跪下來求我!胡爺,你做的到麼?”
她口中的胡爺兩個字,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我對着封鈺搖頭,艱難擠出一個字,“別……”
柳璃是誰?是陷害他被趕出師門的仇人!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別說封鈺一身傲骨。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去跪自己的仇人,那也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情!
我感覺到封鈺身體發僵,他心裏一定非常的不想,這很難堪,但他卻沒有猶豫。
他抱着我,雙膝彎曲,慢慢跪下,脊背挺的直直的。
“我求你,出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