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疏魂拒絕的乾脆。
我一噎。
說到底，這件事是疏魂的私事，他不想提過去的事，我也不好追問。我看着疏魂，猶豫着關於琦玥的事能不能問的時候。
疏魂突然問我，“蘇櫻，你知道鬼是如何形成的麼？”
我一時沒懂疏魂這麼問的用意，但我還是道，“死的冤枉，有強大的怨氣，或者對陽世有着瘋狂的執念，這樣，人死後就會化成鬼。”
疏魂點頭，“蘇櫻，我是鬼，並且我活了千年之久。你說，我心裏的怨氣與執念得有多瘋狂。”
我愣了下，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疏魂是我堂口的仙家，他跟我是一夥的，我對他毫無戒心，所以我下意識就忽略了他是厲鬼這件事。
現在反應過來，我看着疏魂，問道，“疏魂，你能存在，是因爲你心存執念，你在陽世有未了的心願？”
疏魂點頭，“蘇櫻，我們活了太久，漫長的歲月，誰還能沒點故事。雖不知道狐狸都跟你講了些什麼，但真實的情況的確是我對不起山嵐。山嵐因對我有恨，才化作厲鬼，存活至今。我也一樣心有不甘，才能留在陽世。蘇櫻，我並不是一個好人，好人早投胎轉世去了。還有，狐狸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長個心眼，別被他給賣了還替他數錢。”
疏魂把話題引到了封鈺身上，於是我抓住時機，趁機打探，“疏魂，封鈺很愛琦玥嗎？”
疏魂看我一眼，“幹嘛？自己喫自己的醋？”
我擺擺手，“沒有，我就是好奇，疏魂你說，封鈺對我更好，還是對琦玥更好？”
“當然是琦玥了，”疏魂理所當然的道，“琦玥對狐狸有救命之恩，因爲這恩情，狐狸才愛上了琦玥。至於你，你完全是沾了琦玥的光，你要不是琦玥的轉世，狐狸纔不會來找你。”
瞧，疏魂完全被封鈺騙了。
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兒，最清楚的人只有封鈺，可很顯然，封鈺並不會對我說實話。
我本想跟疏魂閒扯一點別的，可疏魂嫌我打擾他看電視，沒說兩句話就把我給趕走了。
現在已經快中午了，我昨天的晚飯和今早的早飯都沒喫，我這會兒餓的厲害，疏魂趕我，我就去了廚房。
小敏表姐找到了新工作，工作忙，天天早出晚歸，不常跟我碰面，飯也沒時間做了。我在廚房找了一圈，好不容易被我翻到一桶泡麪。
我燒了熱水泡麪。
三分鐘後，面好了。我打開蓋子，剛準備喫，坐在客廳的疏魂突然轉頭看向我，“蘇櫻，你就喫這個？你知道麼？地獄犬今天都吃了兩隻燒雞。”
言外之意，我還沒條狗喫得好！
我瞪疏魂一眼，“家裏就只有這個。”
疏魂走過來，打開冰箱，指着裏面滿滿當當的食材，“難不成它們跟我一樣，都是陰間的鬼，所以你這個陽世的人看不見它們？”
多好的鬼，多討厭的嘴！
我說不過他，乾脆不理他，低頭要吃麪。
可面還沒喫到嘴裏，一雙大手伸過來，把桶面拿走，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
這下我可不高興了，我站起來，瞪着疏魂，“疏魂，我已經兩頓飯沒吃了，我現在很餓。我泡的面又沒讓你喫，你把泡麪扔了，我喫什麼……”
“肉絲麪，可以麼？”疏魂打斷我的話。
“什麼？”我一時沒懂他什麼意思，直到我看到他從冰箱裏拿出青菜和瘦肉。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並且大喫一驚。
“疏魂，你要給我做飯？”
疏魂沒搭理我，轉過身，洗菜去了。
我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我問他，“疏魂，你竟然會做飯？”
“很驚訝？”疏魂斜我一眼，“在當鬼之前，我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的，是人就要喫飯，我會做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不敢置信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疏魂把面煮好，端到我面前。
也不知道做飯時，疏魂是不是使用了法術，簡單的麪條煮的都格外的好喫。只是喫着喫着，我就想起了封鈺。
以前封鈺也幫我做過飯，那個時候他對我多好，願意哄着我。想到這，我突然意識到，其實現在的封鈺也是願意哄着我的。
就比如剛纔在臥室，他親吻我說愛我。要是以前，他這樣對我，我早淪陷在了他溫柔的甜言蜜語裏，因爲以前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對我好，我就會高興。可現在我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我不像以前那樣好哄了。
我有些懂封鈺聽到我的表白爲什麼會生氣，他說的乖又是在指什麼了。
這時疏魂屈指扣了兩下桌面，聲音帶着不悅，“你到底是在喫飯，還是在發呆？你要是不喫，我就把面倒了。”
我回神，趕忙抱住碗，“誰說我不吃了！”
喫人的嘴短。吃了疏魂做的面，我也決定關心關心他。
我問疏魂，“疏魂，你未了的心願是什麼？”
疏魂掃了眼碗裏的面，沒回答我，而是問，“喫飽了麼？”
我搖頭說沒有。我一共還沒喫幾口呢。
聽到我說沒有，疏魂道，“我還以爲你已經喫撐了。”
言外之意，我喫飽了撐的打聽他的事。
我被懟的嘴裏這口面都不知道該不該嚥下去了。
我喫東西時，一樓書房的門打開，封鈺走了過來。
看到我正在吃麪，封鈺眉頭微皺下，隨後他看向疏魂，“疏魂，有個地方要你跑一趟。”
封鈺把胡鴻蕭說的那個山村的情況跟疏魂講述一遍，最後道，“你去查清楚那個聚靈陣是怎麼回事。”
疏魂看封鈺一眼。我本以爲他會懟封鈺一句，封鈺爲什麼自己不去。可沒想到，疏魂竟二話沒說直接點頭同意了。
疏魂身體化作一團鬼煙消失不見。
封鈺拉開椅子，坐到我旁邊，側頭看我，“面好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