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着沒跑出去,然後壓低聲音,搖頭晃腦的唱起了幫兵決,請柳慕白過來。
一遍幫兵決唱完,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愣了下,尋思着柳慕白不會是嫌這裏臭,所以不愛來吧?
正胡思亂想着,一道紅色的光突然在我眼前出現,光亮越來越大,凝成一個人的形狀,接着光芒散開,一襲青色長衫,面似白紙的柳慕白出現在我面前。
他應該是傷還沒好,脣瓣沒有任何的血色,剛出現,身體就猛地一晃,險些摔在地上。
他本能的伸手去扶牆,我趕忙把他伸出去的手抱住。
柳慕白長得非常漂亮,笑起來有幾分的邪氣,不笑的時候就是一個清風霽月的仙人,我把他這樣一位仙人叫來此等污穢之處,我已經非常不好意思了,可別再讓他觸碰這裏的任何東西了。
柳慕白低頭看我,蒼白的臉上神色帶着幾分的擔憂,“蘇小櫻,出什麼事了?”
他傷成這樣,聽到我的請仙咒也趕過來幫我,並且不在意地點,第一反應就是問我有沒有事。
我一邊感動一邊抓緊時間對柳慕白道,“柳慕白,封鈺就在外面,我們長話短說。胡雅雅是被封鈺所傷,我是目擊證人,請你把這件事務必告訴胡家總堂口大掌教。”
胡雅雅是胡家總堂口大教主的女兒,當初她因爲喜歡封鈺,想要殺我,後來被封鈺抓住。封鈺礙於她的身份沒殺她,而是挖了她的內丹,拔了她的舌頭,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讓胡雅雅變成了一個殘廢。
現在胡雅雅還養在胡家的總堂口裏。
封鈺是因爲我才埋下的這個隱患,我也知道我利用這個來對付他,是有些卑鄙。可我沒辦法了,我身邊沒有比封鈺更厲害的人,我想活命,就得把能利用上的全部利用上。
動物仙都記仇,總堂主也是狐狸,所以也不會例外。他知道這件事後,是一定會找封鈺算賬的。而封鈺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敵得過總堂主的千軍萬馬。
聽到我這麼說,柳慕白神色僵了下,他看着我,“蘇小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點頭,很肯定的道,“知道。柳慕白,你是柳家二爺,你身份高,我堂口的仙家裏只有你能見到胡家總堂主,這件事我只能拜託你去做!”
柳慕白是柳家總堂主的胞弟,他的身份在仙家裏算是非常高的了。
柳慕白擰了擰眉,沒有答應我,而是反問,“蘇小櫻,你知道把這件事告訴胡霸天后,封鈺會有什麼下場麼?胡霸天子嗣衆多,但女兒卻只有胡雅雅一個,胡雅雅是被寵着長大的,胡霸天要是知道胡雅雅是被封鈺所傷,就算是封鈺的老子出來求情,怕也保不住封鈺的命。”
我當然知道,所以在做這件事之前,我一直在糾結。這兩天,我也有試探封鈺能不能饒我一命,可封鈺態度堅決。
我每一次的試探得來的都是一次傷心,同時這也在一遍遍的告訴我,封鈺愛的從來都不是我,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容器,現在他要把我獻祭,然後讓他心愛的女人醒過來了。
只是柳慕白的態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問柳慕白,“你不是也想殺了封鈺嗎?”
柳慕白看着我,“他死了,我當然高興。只是蘇小櫻,我怕你後悔。”
我堅定的道,“柳慕白,三天後他就要把我獻祭了,我才十八歲,我還沒有活夠。”
與我對視片刻,柳慕白終於點頭,“好,這件事交給我,話我一定幫你帶到。”
我內心糾結,一旦驚動胡家總堂主,這件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封鈺必死。可我不能讓自己後悔,我還沒有善良到爲了成全封鈺的愛情去死。
我剛要對柳慕白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黎經理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進來,“蘇仙姑,你還沒好嗎?”
我心猛地一跳,一下子緊張起來。是封鈺察覺到了什麼,讓黎經理來叫我嗎?
柳慕白拍拍我的手,示意我放心,“封鈺沒在外面,我感知不到他,他也應該不知道我來了。爲了避免被發現,我先走了。還有蘇小櫻,別害怕,我一定帶人來救你。”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柳慕白離開後,我又在公廁呆了一會兒纔出去。
我覺得我身上都染上臭味了,以至於看到我靠近,黎經理的第一反應是擡手捂鼻子,隨後像是意識到這樣不妥,他又趕忙把手放下。
我往四周看了眼,封鈺果真沒在這裏。
我問黎經理,跟我一起來的那個男人去哪了?
黎經理告訴我,封鈺先去墓地了。
我跟着黎經理往墓地走。路上黎經理問我會不會看面相,他都快四十了,還沒能成家,他想讓我幫他看看,他啥時候能遇到真命天女。
我實在沒有心情跟黎經理聊這些,於是就說我不會。
黎經理見我一副不好說話的樣子,也就不再開口了。
穿過大半個村子,終於到了女鬼的墓地。墓地已經重新修建了,搭起了一個涼亭,涼亭前豎着一塊石碑,石碑上雕刻一首古詩,涼亭裏面立着墓碑,上寫愛妾微雨之墓。
涼亭後面還建着三間平房,房子已經建好了,雕花的窗子,硃紅色的木門,看上去極有年代感。
黎經理告訴我,這裏原本打算圍繞墓地修建一個民國時期的小院,現在只有房子建好了,其他還沒來得及動工,就因爲鬧鬼停工了。
我點頭,看向四周。
封鈺不是先來這裏了嗎?怎麼沒人?
我正疑惑着,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從前方小屋子裏傳了出來。
“阿鈺,你爲什麼還不動手!”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溫婉動聽,只聽聲音就彷彿看到了一個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
可她說出的話,卻透着狠毒,“你已經收集齊東西了,爲什麼還不殺了她?”
我驚了下。
這個女人是……封鈺想要復活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