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把窗簾拉上,然後跟我要了七根白蠟燭。她在客廳找了一塊較爲寬敞的地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畫出了一個簡易的陣法圖。
非常簡易,就一個圓圈,中間寫上一個我不認識的咒語。接着她把七根白蠟燭圍繞着圓圈點上,她盤腿坐進圓圈裏。
隨後蘇真真擡頭看向我,“妹妹,你把房間裏的燈全部關掉,然後我就可以展示我的法術了。”
我點頭,把別墅裏的燈全部熄滅。
燈滅以後,加上窗簾也全部拉上,整個房子裏七根白蠟燭就成了唯一的光源。蘇真真坐在白蠟燭圍成的圓圈裏,跳動的燭光映照在她臉上,氣氛看上去有些詭異。
“妹妹,要開始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提醒完我,蘇真真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口中吟唱咒語。
我雖然會的法咒不多,但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天天跟封鈺在一起,聽他們唸咒,所以他們唸的是什麼,我是可以聽出一個大概的。可蘇真真這個我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因爲她說的根本不是中文!
我皺起眉,正好奇她說的是哪裏話的時候,七根白蠟燭突然啪的一聲全部熄滅了。
燭光一滅,室內徹底變成一片漆黑。
蘇真真不會打算趁着黑暗對我下手吧?
我下意識抓緊我身旁封鈺的胳膊。
也不知封鈺看到了什麼,他低聲對我道,“蘇櫻,你確定要看蘇真真展現出來的法術嗎?”
都到這種時候了,問這種問題不顯得多餘嗎?
我道,“當然要看。”
封鈺道,“那你別後悔。”
話落,就聽嘩啦一聲,窗簾突然被拉開了。月色透過窗子照進來,藉着朦朧的月色,我終於看清了屋內的情況。
只見蘇真真依舊坐在白蠟燭圍成的圓圈裏,她的身體還保持着唸咒時擺出的姿勢,但肩膀以上卻是空的!
脖子和腦袋都不見了!
我一驚,第一反應是這個人死了。緊接着想的就是她死在了我家,我完蛋了。
我正胡思亂想着,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叫我的聲音。
“小櫻,我在這裏,你回頭看看我。”
蘇真真的聲音。
蘇真真變成鬼了?
我狐疑的回頭,就正好跟一顆漂浮在空中的腦袋猝不及防的來了次四目相對!
“啊!”我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蘇真真的腦袋飄在半空,對着我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妹妹,別怕,我不會害你。這就是我會的法術,我展示給你看了。”
我穩了穩神,仔細看向她。
除了腦袋和脖子,她腦袋下面還吊着一根長長的骨頭。看上去就像是把體內脊椎骨一起拽出來了一樣。只是她吊着的這根脊椎骨不是白色的,在黑暗裏,骨頭泛着一層淡淡的金芒。
“這是龍骨。”封鈺看着骨頭,開口問蘇真真,“這根龍骨是你母親幫你接身上的?”
“什麼龍骨?”蘇真真瞪大眼睛,一臉天真懵懂的看向封鈺。瞧見封鈺看着她吊着的骨頭,她才反應過來封鈺說的是什麼,她道,“這根就是我的骨頭呀,我生下來,這根骨頭就長在我身上。”
我現在對封鈺想通了什麼沒興趣,我一顆心全掛在蘇真真身上。我道,“蘇真真,你到底是活人還是鬼?”
蘇真真眨眨眼,腦袋飄向我,“妹妹,我當然是活人了。我修得是降頭術,我已經是很高級的飛頭降巫師了,妹妹,你開堂口就讓我跟着你吧,我很有本事的,肯定能幫上你的忙。”
降頭術是東南亞一帶盛行的巫術。以前我做靈異論壇的時候,也查過一些降頭術的資料,但眼前這絕對是我第一次見到。
就算知道這只是一種法術,可一顆腦袋在我眼前飛來飛去,也是夠滲人的。我讓蘇真真回到她身體上。
見我害怕她,蘇真真情緒低落,腦袋邊往身體那邊飛,邊道,“小櫻,你開堂口,見過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我還以爲你不會怕我的。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練法術,我這個樣子太嚇人了,根本就沒有人敢跟我玩。可我娘說,如果我不練法術就會死,我纔不得不修煉這個。小櫻,你別怕我,我以後再也不用這個法術了,你千萬別不理我。”
蘇真真還想用這幅樣子跟人玩?普通人看到,沒有當場嚇死就已經算是膽大了,誰敢跟她玩!
蘇真真腦袋回到身體上,左右晃了幾下,接着她活動了下身體。看到身體可以自由活動了,我知道這是腦袋和身體成功連接到一起了。
我打開了客廳的燈,燈光亮起,屋內一片光明。人是嚮往光明的,室內明亮起來,我心裏都多了份底氣,覺得蘇真真沒那麼可怕了。
我看向蘇真真,“你從小就練這個?”
蘇真真點頭,她從地上起來,“我不練功,我娘就會生氣,我不想惹我娘生氣。”
封鈺從上到下掃了蘇真真一眼,隨後問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蘇真真,你真的不知道你娘去哪了麼?”
蘇真真眨眨眼,一臉認真的道,“我娘跟那條大蟲子一起消失了。妹妹,你不是要找那條大蟲子嗎?一定要帶上我,我也要找我娘。”
蘇真真眸光赤誠的看着我,一點說謊的痕跡都沒有。
封鈺對蘇真真說了句,天不早了,要休息了。然後就拉着我進了臥室。
走進臥室,我就再也忍不住了,趕忙問封鈺,“封鈺,你是不是看出蘇真真有問題了?”要不怎麼會突然問起烏美華?
封鈺點頭,道,“烏美華並沒有消失,她就在我們面前。”
我不解,“什麼意思?封鈺,有話直說,你別繞圈子。”
我滿心好奇,封鈺卻不慌不忙。
他坐到牀上,擡起手,點了下他的脣角,一臉壞笑,對着我道,“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我忍下對他翻白眼的衝動,走過去,坐到他腿上,捧住他的臉,吧唧吧唧親了幾口。然後看着他道,“夠了嗎?”
封鈺輕笑下,翻身就把我壓在了牀上,他低頭吻下來。直到我紅着臉喘息,封鈺才鬆開我。
他用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吐出灼熱的氣,“小東西,這才叫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