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走下去,從一堆昏迷不醒的人羣裏找人。
“美純合子,你對他們做了什麼?”邊找,我邊問道,“他們爲什麼全部昏迷不醒?”
美純合子並不想理我,直到封鈺冷冷的看她一眼,她才耐着性子對着我道,“蘇櫻,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壞。他們變成這樣纔不是我乾的。我不是組織的人,我只是過來幫白仙人對付狐狸哥哥而已。這間酒吧的操控者是白仙人,這些人昏迷不醒也全都是中了白仙人的招。”
美純合子說話的時候,我在人羣裏找到了抱着一條黑狗的劉欣慧。
劉欣慧雙頰酡紅,一副醉酒人事不省的樣子。她懷裏的黑狗正是地獄犬,地獄犬閉着眼睛,狗嘴大張,舌頭伸出來垂在一側,稍微靠近一點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看上去也是一副喝多了的樣子。
地獄犬不是普通的狗,嚴格來說他是隻鬼。能讓鬼醉成這樣,他們喝的能是普通的酒嗎?
我把劉欣慧從人堆裏拽出來,用力搖晃她幾下,“劉欣慧?劉欣慧!醒醒!”
毫無反應。
我又擡起手,用力給了劉欣慧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我手都打疼了。劉欣慧被我打的頭偏向一側,可整個人依舊像一灘爛泥,別說醒過來,她就是連吭一聲都沒有。
就算醉酒,也不可能陷入完全昏迷的狀態吧。
我不禁有些擔心,看向美純合子,道,“白仙人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美純合子沒好氣的白我一眼,然後回答我道,“就只是用魘獸把他們控制住了而已。”
魘獸是一種弱小的妖怪,他們沒什麼攻擊性,以人類的夢爲食。這些人對白仙人還有用,不能傷更不能殺,於是白仙人就使用魘獸侵入了他們的夢,並讓魘獸把這些人困在夢境裏。
白仙人會趁這些人昏迷的時候把這些人運到其他的地方,然後收回魘獸,這些人就會甦醒過來。因爲只是被困在了夢裏醒不過來而已,所以對這些人來說就只是睡了一覺,對他們的身體是毫無影響的。
聽到對身體沒有影響,我長出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封鈺,問他能不能把魘獸從這些人的身體裏趕出去。
封鈺點頭,“蘇櫻,魘獸懼怕安神咒。你點燃安神符,讓他們聞安神符燃燒飄出的煙霧,魘獸就會被趕走。”
我點頭。
安神符如何畫,封鈺是教過我的,而且現在我身上就有安神符。
我剛要拿出來點燃時,就聽封鈺又道,“蘇櫻,把人找出來帶走,別在這把他們叫醒,我不想跟醉鬼待一起。”
聞言,我立馬明白了封鈺的意思。
還是他考慮周到,如果在這裏點燃了安神符,夢魘被趕走,那這裏所有的人就都會醒過來。滿滿一屋子的醉鬼,到時候撒酒瘋的撒酒瘋,吐的吐,場面可以想象會有多混亂。還是等我把人全都找到後,我們準備走的時候,再點燃安神符,把這些醉鬼叫醒好了。
想到這,我放開了劉欣慧和地獄犬,然後繼續找人。
我找人的時候,封鈺突然問美純合子,“白仙人要這些人做什麼?”
“做實驗。”美純合子道,“白仙人有一套永生的理論,肉體可以捨去,靈魂將會永存。他把這些人帶走,就是爲了從這些人裏挑選一個做他魂魄的容器。”
這套理論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
我想了下,隨後反應過來,這不是安玲的那一套嗎?
只不過安玲是將自己的魂魄分割,然後讓部分魂魄投胎轉世,最後她再吞噬掉轉世的魂魄,佔據新的身體從而獲取新的生命。白仙人這一套比安玲更加簡單粗暴,他這是直接奪去別人的身體。
我忽然有種感覺這個白仙人怕是個熟人。
白仙人研究的復活黑魔法,實際上就是封鈺身上的詛咒。而白仙人現在做的永生實驗,更是直指我和安玲。這個白仙人應該對我和封鈺都很瞭解,又或者說他是一個與我們有關係的人。
見我愣住了,封鈺叫我,“蘇櫻,人都找到了麼?”
我回神,看向封鈺,“疏魂和山嵐還沒有找到。”
聽到我在找這兩個人,封鈺走過來,拉起我的手,“他們兩個不在這。你同學們都找到了就好。”
說着話,封鈺瞥了眼抱着地獄犬的劉欣慧,“只把她帶走就可以麼?”
我愣了下,隨後點頭,“嗯。”
封鈺伸手,在地獄犬腦袋上用力拍了下。
隨着巴掌落下,地獄犬就像是機器人開機了一般,身體先是抖動了幾下,然後眼睛睜開。他雙眼迷茫,還沒完全清醒就着急的道,“放……放開我,我不能喝了……我不是普通的狗,你別摸我,你別再佔我便宜了!小心我咬你!”
我,“……”
劉欣慧到底對地獄犬做了什麼?她一個大活人,讓一隻鬼怕她怕成這樣!
都說帥哥走在外面,要留個心眼注意安全。我看在劉欣慧面前,地獄犬這隻狗都得注意安全!她這可真是連只狗都不放過。
“地獄犬。”封鈺冷冷的叫他。
聽到封鈺的聲音,地獄犬的一對狗耳朵立馬立了起來,他搖晃下腦袋,雙眼逐漸恢復清明。
看到我和封鈺,地獄犬愣了愣,下一秒他大嘴一張,竟嗚嗚哭了起來。
“小仙姑,我是你堂口的仙家沒錯,我要聽你的話也沒錯,可……可你這真的太欺負人了。你竟然讓一條狗來出賣色相……小仙姑,嗚嗚嗚……我不乾淨了……”
哭的時候,地獄犬還在用爪子推劉欣慧,試圖推開劉欣慧,從她懷裏出來。
可也許是醉酒的關係,劉欣慧力氣非常大,地獄犬竟沒有推開。見推不開劉欣慧,地獄犬哭的更傷心了,那狀態跟個被欺負了的純情少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