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忙快跑兩步,一把抱住飄在前面的軟軟,然後轉身就往逃生通道外跑。
苑瑩以爲我發現了什麼,邊追我邊問,“小櫻,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我們可以坐電梯下去!”
我抱着軟軟上了電梯,按下一樓。
苑瑩不解的問我,“小櫻,你怎麼知道對方在一樓?”
我搖頭,“我不知道。如果錯了,大不了再跟着軟軟爬上來。”反正我是不想再往下爬了。
軟軟抱在懷裏果真軟軟的,就像是一塊果凍,Q彈十足,摸上去手感很好,我沒忍住多摸了幾下。
就在我微微用力的捏它的時候,我的食指猛然傳來一陣刺痛,就像是被什麼咬住了。
我嚇了一跳,趕忙低頭看。
這一看,我不由得就是一愣。
水球竟然長出了一對大眼睛和一張小嘴巴,透明的身體,看上去跟果凍成精了似的。
我的食指此時正被這個果凍精咬在嘴裏。
他兇巴巴的呲牙,露出兩排透明的小牙齒,“不許捏本大爺的屁股!”
我回神,趕忙鬆了手。
話說回來,這怎麼能怪我?他一個水球,前後都長一個樣,我哪知道哪邊是他的屁股?
軟軟飄到半空,對着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接着他閉上眼睛,眼睛和嘴巴便都消失不見了,他又變成最開始水球的樣子。
苑瑩嘴巴張大,直到電梯下到一樓,她纔回神,“小櫻,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剛纔我看到這顆小水球長出了嘴巴!”
我點頭,“不僅長出了嘴巴,他還用嘴巴咬了我。”不愧是神的寵物,夠與衆不同的。
軟軟沒理我們,飄出電梯後,他帶着我們來到酒店的後門,從後門出去,外面是一條狹小的巷子,巷子很窄,酒店的門都沒有辦法完全打開,大概也就一個成年男人的寬度。所以這條小巷是沒有行人經過的,很是安靜。
酒店後門的旁邊有一扇破舊的鐵皮門,鐵皮門上掛着一把生了鏽的鎖子,看上去這扇門是已經許久沒人使用過了。
軟軟飄到鐵皮門前方,小嘴巴出現,傲嬌的命令我們,“把門打開。”
我看向苑瑩。
苑瑩好奇的瞥了軟軟幾眼,才走過去,伸手握住鎖子。她輕輕向下一拉,鎖子就打開了。
苑瑩讓我往旁邊躲幾步,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鐵皮門。
鐵皮門打開,一股潮溼的黴味便從門內涌出來。
軟軟往旁邊躲了躲,小嘴巴出現,“到地方了,你們下去吧。”
苑瑩看我一眼,接着擡腳就走了進去。
我也追着進去。
門內是往下走的樓梯,牆壁上的應急感應燈是這裏唯一的光源。藉着綠油油的燈光可以勉強看清這裏的佈局。
往下走十幾個臺階後,牆壁上開始出現雕刻的複雜圖案,這些圖案一直向下,與最下方地面的陣法相連。
我站在臺階上,低頭看着下方的陣法圖,內心震撼。
下方,陣法圖中央躺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女人身上隨意的蓋着一條髒兮兮的毯子,毯子勉強遮擋住女人的關鍵部位。由此可見,這個女人是赤身裸體的。
女人的眼睛被一條寫滿了咒文的黃色布條綁着,嘴巴上貼着一張紫色的符紙。女人身體周圍懸着紅色的絲線,絲線上每隔三步穿着一枚銅錢。這樣的絲線圈一共有七層,第一層穿着銅錢,第二層穿着銅鈴,第三層又是銅錢,第四層是銅鈴,以此類推到第七層。
這些紅線穿過綁着女人手腳的鐵鏈,藉着鐵鏈的力量懸浮在半空。也就是說整個陣法,每一處細節都是相關聯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佈置一個如此複雜的陣法,只爲把這個女人困在這裏!
女人似是察覺到我們來了,她輕輕動了下胳膊。
她的動作牽動鐵鏈,鐵鏈牽動紅線,紅線牽動銅錢和銅鈴。銅鈴聲響,陣法圖就像是被驚醒了一樣,暗淡的陣法圖瞬間就亮了起來,發出紫色的光。
光芒亮起,我纔算看到這個陣法的全貌。
整個地下室,地面,牆壁,房頂,全部都是陣法。這裏就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把女人困在中間。
我不由倒吸口涼氣。
停在我身前的苑瑩像是嚇到了,腿一軟就坐在了臺階上。
我忙伸手去扶她,“苑瑩,你怎麼……”
看到苑瑩的臉,我的話便停住了。
苑瑩臉色慘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陣法,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往下滾,她的身體在不停發抖。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場景,又或者是想起了恐怖的記憶……
我反應過來,“這個陣法是唐家人布的?”
作爲天子八工之一,唐家人擅長契約佈陣。
苑瑩用力咬了下脣,強迫自己冷靜,可就是這樣,她一開口,聲音也抖的不像樣。
“小櫻,我……我不能待在這裏,你找胡爺,讓胡爺過來。這是誅神大陣,裏面被綁着的女人估計是位天神。”
我猜到了,可親耳聽到依舊感覺震驚。
苑瑩處在極度驚恐之中,我擔心再待下去,她會暈倒,而且我也不能在陣法旁邊請封鈺過來。於是我把苑瑩扶起來,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走出鐵皮門,呼吸到外界的新鮮空氣,苑瑩轉身就乾嘔起來。
唐家給她帶來的陰影實在太大了。之前沒有對比,她沒有外界生活的經驗,所以她不覺得在唐家的生活有什麼問題。可現在她知道什麼是正常的生活了,她便再也無法接受曾經在唐家的生活。
我輕拍她的後背,心疼的安慰,“苑瑩,都過去了。”
苑瑩低着頭哭,一句話不說。
樓上的疏魂還在等我們救他,我沒有時間陪着苑瑩,只能把她一個人留在外面。
苑瑩也知道時間寶貴,點點頭,“小櫻,把胡爺叫來,救厲鬼。”
我點頭,唱起了幫兵決。
一遍幫兵決還沒有唱完,封鈺就到了。
他站在我身前,還不等我說話,他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蹙眉看向鐵皮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