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的不嚴重吧?”我擔憂的問。
封鈺叫醒我時,就告訴我苑瑩被抓走了,這說明疏魂沒有把苑瑩救回來。肯定是疏魂追上去,跟唐家人打了一架,打輸了,纔想起來回來找我們。
唐家人總不可能對疏魂點到爲止,極有可能疏魂是死裏逃生回來的。所以我才問疏魂傷的重不重。
“並無大礙。”封鈺道。
有了封鈺這句話,我才放下心來。
我下牀換了身衣服,又去洗手間洗了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然後才拉開房門,走出臥室。
房門剛打開,我就看到了坐在走廊裏的疏魂。
疏魂後背靠在牆上,滿身都是血,身上的傷口像是被亂刀砍的,縱橫交錯,觸目驚心。傷口深的地方甚至可以隱約看到白骨。
我心抖了下,“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封鈺不是說沒有大礙嗎?
我轉身就往香堂房間走,邊走邊說,“疏魂,你忍一下,我這就把白寶全叫出來,讓他幫你治療。”
“不用……”疏魂擡手想拉我,可胳膊擡起的這個動作牽扯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他疼的倒吸口涼氣,胳膊也僵在了半空。
他看着我,着急的喊道,“小櫻,不用管我,帶人去救苑瑩,他們要把苑瑩帶去京都。快點去救她!出了東三省,我們就救不了她了。”
出馬仙是東北的本土文化,在東三省就等於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一旦出去了,事情對我們就不利。倒不是說我堂口的仙家們不能出東三省,而是出去就等於是邁入了一個新的文化地區。
就好比南方盛行茅山道士,而我堂口的仙家們,說好聽點是仙家,說難聽點就是一羣妖和鬼,道士是除鬼滅妖的,兩方相遇,就算不打架,也至少得花心思好好解釋一番。並且到了人家的地盤,就要遵循人家的規矩,處處受限制,肯定是沒有在東三省做事方便的。
若苑瑩被帶去了京都,那就更麻煩了。京城是天子腳下,有真神庇佑,我要是敢帶着仙家們去京都鬧,天上的神仙們就敢讓我見識一下他們的真容!
我知道去救苑瑩不能耽誤,可也不差這一兩分鐘。
我跑去香堂房間,把白寶全叫了出來,讓白寶全幫疏魂治療,接着,問清楚那輛車的信息,以及停下的地點後,我和封鈺就準備出發了。
唐家人能困住天神,能打傷疏魂,恐怕是不好對付。只有我和封鈺去救人,實在太冒險了。
想到這,我就開始琢磨要不要帶上龍吉公主和寧玥。結果走到客廳沒看到她倆,反倒是地神初慕和譚薇站在一片廢墟里等着我們。
譚薇柔柔弱弱的依偎在初慕的懷裏,看到我和封鈺,她眼睛一亮,趕忙從初慕懷裏出來,關切的問道,“胡爺,小仙姑,寧玥大人沒有惹出禍事吧?”
是她把疏魂和苑瑩在一起的事告訴了寧玥,刺激的寧玥要去殺了苑瑩。今早她等在這裏,是想確定苑瑩有沒有被殺嗎?
事到如今,我也承認了,我就是對她有偏見,我看到她就覺得她不是個好人。
我說話時,站在我身側的封鈺,向着地官伸出了手。
地官看封鈺一眼,“瞧你急的,本神還能賴你的賬不成?答應你的魔骨,給你。”
話落,地官伸出手。
一道金光閃過,一條小拇指長的金色大肥蟲子出現在地官的手心裏。大肥蟲子身體圓滾滾的,而且還是活的,在地官的手心裏輕輕的蠕動着肥胖的身體。
這……這是魔骨?!魔骨不應該是一塊骨頭嗎?怎麼成一條蟲子了?年頭太久,骨頭生蟲了?
我對這種無脊椎動物,有種天生的恐懼感。我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往封鈺身後躲了躲。
封鈺手心裏幻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他伸出另一隻手把大肥蟲子捏起來,塞進了小瓷瓶裏。接着蓋上蓋子,手指收攏,把小瓷瓶輕輕的握在手心裏。等手掌再張開,就跟變魔術似的,小瓷瓶便消失不見了。
看到封鈺把魔骨收了起來,地官詫異的挑了下眉,“狐狸,這是魔骨,內含魔王強大的力量,你不想把它吞下去嗎?魔骨裏的力量,你不想要?”
封鈺沒理他,拉起我的手就向外走。
譚薇卻突然追上來,跑到我們前面,擋住去路,她瞪着一雙無辜可憐的大眼睛,堅定的看着我,道,“小仙姑,我想入你的堂口。”
“什麼?”我驚了下。
她到底想幹什麼?她的問題都解決了,她跟着地官去地府,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不好嗎?她到底要做什麼?
聽到我問什麼,譚薇似是真以爲我沒聽清,又重複一遍,“小仙姑,我要進你的堂口修煉。現在的我太弱了,根本沒辦法站在阿慕身旁,我要變強大,我要與阿慕能肩並肩的站在一起。”
她是鬼,初慕是神,她再修行,她也沒有辦法去跟初慕比肩,除非初慕放棄神位,成爲叛神。
她說的話完全就是天方夜譚,可初慕聽到這番話,眼睛裏卻全是感動和欣賞。就差把‘我的女人就是優秀’這幾個字刻腦門上了。
一個地官變成無腦的寵妻狂魔。初慕不會是被譚薇給控制了吧?
我甩了下頭,止了腦袋裏的胡思亂想,然後對着譚薇認真的道,“譚薇姑娘,很抱歉,你不能入我的堂口。”
譚薇一愣,緊接着她眼眶就紅了,泫然欲泣,一副‘被欺負了但是我很堅強就是不哭’的模樣,咬着下脣,聲音顫抖着問我,“小仙姑,爲什麼?”
“蘇櫻!”譚薇話剛落,初慕就閃身衝了過來。他一把將譚薇拉進他懷裏,眼睛盯着我,怒斥道,“有話不會好好說麼?別看她柔弱,就覺得她好欺負!再者,她進你的堂口,是你堂口的福氣,你有何資格拒絕?”
我,“……”
認識你倆,真是我的福氣!
原因還用我多說嗎?一個作妖的譚薇,一個使勁寵着作妖的初慕,這倆來了我的堂口,我堂口還能有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