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段日子,南橋痛苦的紅了眼眶,眼底帶着恨,“我天天都想自殺,或者殺了柳天擇,可哪一個,我都做不到!”
南橋在屈辱和痛苦中活着,直到有一次,柳天擇玩的太花了,南橋被活活折磨死!
死後,南橋帶着滿腹怨恨去了地府。
初慕是地官,本就住在地府。初慕看到了她,也看出她的不甘和恨,於是主動湊上來,問她是否想要報仇?
南橋當然想了,她被折磨了這麼多年!
初慕說可以給她力量,讓她親手殺了柳天擇報仇。同時還可以幫她保持活着的狀態,讓她繼續做狐仙。簡單來說就是幫她還魂!
這個誘惑太大了。
“小仙姑,我太想見慕白了,哪怕就只能見一面,”南橋紅着眼眶,歉意的看着我道,“所以,我答應了初慕的要求。我原本想着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就好。看他一眼,我就把事情真相說出來,還封鈺清白。可真的見到了慕白,看到他欣喜又不敢相信的跑向我,小仙姑,我貪心了。我想聽聽他的聲音,想抱抱他,想再多陪他一會兒。我太愛他了,我捨不得離開他……”
說到最後,南橋一邊落淚一邊向我鞠躬,“小仙姑,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害封鈺,我不是壞人,我迫不得已的……”
我看着南橋,說不出一句話來。
知道所有真相後,我心情複雜。
柳天擇無疑是最該死的!他因爲一己之私毀了南橋,害死了南橋。南橋雖然很可憐,可她陷害封鈺也是事實。
我道,“南橋,我們原諒你了,我理解你的迫不得已。雖然時間短暫,但希望柳慕白最後陪伴你的這段時光讓你感覺到了幸福。”
“謝謝,”南橋對着我笑,有晶瑩的淚滴從她的眼眶裏流出,她的小腹消失了,只剩下了胸膛以上的部位。
她對着我道,“小仙姑,最後求你一件事。不要告訴慕白我死了,只說我走了就好。這次應該不需要用死來讓他放棄我了。我陷害封鈺,後來又貪生怕死不顧他的死活,最後察覺到初慕計劃會失敗,我又馬上跳出來揭穿初慕的陰謀。我這樣一個心機深重又身體骯髒的女人,慕白應該不會再愛我……”
“南橋!”
南橋話沒有說完,一個焦急的男聲就突然傳了過來。
我轉頭看過去。
一身是血的柳慕白從堂屋跑出來,正跌跌撞撞的跑向我們這邊。他臉色慘白,就越發顯出他雙眸的赤紅。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此時眸子裏含的不是情而是一顆破碎了的心。
他剛醒來,還太虛弱。強撐着跑幾步就沒力氣了,身體向着前方栽下去。
“慕白!”南橋一臉心疼的撲過去。
我看着他倆的雙方奔赴,腦子裏啪的一下就跳出來一個詞——殘疾人之間的愛情。
一個半死不活,一個馬上要死。
南橋自己都肢體不全了,她怎麼可能還扶得住柳慕白。兩個人一起就摔到了地上。
柳慕白身上的傷口剛止血,這一摔,傷口崩開,血又流了出來。可他就跟感覺不到疼一樣,一雙眼急切的看向南橋,滿目擔憂與心疼,“南橋,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這樣?”
“我纔剛剛找到你!”柳慕白聲音發顫,帶着隱忍的痛苦,“南橋,別死,我求你了……”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我已經死了,”南橋邊哭邊說,“慕白,我愛你……”
白寶全追出來,看到兩個人倒在地上又是哭又是表白的。他眉頭皺起來,擡頭問我,“小仙姑,這倆人,我先救哪一個?”
我愣了下。
柳慕白也抓到了白寶全這句話的重點,他趕忙看向白寶全,眼含希冀的問,“白寶全,你有辦法救南橋?”
我皺起眉,好奇的看着白寶全。
按照南橋的說法,她已經死了。是初慕利用職位和法術幫助她還魂,她才又‘活’了過來。但這個‘活’不是真的活,而是靠初慕的法力維持着。現在初慕被抓,沒了法力的維持,南橋的魂魄無法再待在身體裏,她纔會魂魄離體,開始消失。
白寶全只是醫仙,他怎麼救南橋?他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白寶全神色如常,口吻隨意的道,“她不就是魂魄離體嗎?把她的魂魄塞身體裏,在天靈穴裏釘入一根鎖魂釘,她的魂魄就會被鎖在身體裏,問題不就解決了?”
白寶全說的十分自然,我卻聽得心驚膽戰。
這是在救人嗎?我怎麼覺得透着奇怪?
果然,下一秒,我就聽到柳慕白驚聲喊道,“白寶全,你這是在養殭屍!”
我一驚,直呼好傢伙!
白寶全比我反應還大,他嚇得直接跳了起來,趕忙往四周看,確定周圍沒人,他才鬆了口氣,看向柳慕白,壓低聲音罵道,“柳慕白,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在幫你,你在害我?養殭屍是邪門歪法,要是讓其他仙家知道我做這種事,我不止名譽沒了,我怕是連命都要沒了!”
我看着白寶全,沒忍住,道,“原來你還知道這不是正道。”
聞言,白寶全白我一眼,“既然你們都正義,那就當我沒說。死的又不是我老婆。”
說完,白寶全轉身就要走。
“白寶全。”柳慕白叫住他。
白寶全停下腳步,側身看向柳慕白,“幹嘛?”
柳慕白艱難的爬起來,給白寶全跪下,誠懇的道,“求白仙家救命。”
白寶全看我一眼。
事到如今,我又怎麼可能說出反對的話。我點點頭。
白寶全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口,對着南橋道,“你先鑽進來。”
南橋說了句多謝,身體化作一團煙飛進了小瓶裏。
白寶全給柳慕白止了血,然後讓柳慕白先回香堂,他把南橋養成殭屍後,就會帶南橋回去。說完這些,南橋就帶白寶全去找她的身體了。
我也抱着封鈺,在阿白的幫助下離開了柳家總堂口,回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