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仙子不是很厲害嗎?她不是跟小戰神齊名嗎?怎麼這麼沒用!
“凌月,”封鈺走過來,向着我伸出手,“你身上的傷還需要治療。”
我愣了下,隨後忍着疼,轉身看向封鈺。
他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大氅蓋在他的腳面上,只露出一雙黑色勾勒金絲祥雲圖案的靴子。他的手伸向我,骨節分明手指纖長。
他站在這裏,像畫一樣的好看,也同樣像畫一樣的沒有溫度!
“歸鴻死了,”我紅着眼眶,質問封鈺,“封鈺,你不難過嗎?她是你的同族,你們一起生活千年的時光,她死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封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身上散發出的孤寂感,讓人覺得他不是不難過,而是他已經忘記該如何難過了。
他神情麻木,彷彿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情緒。他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或者說他現在只是一個心死了的軀殼。
我對他對視,滿腔憤怒突然間就熄了,心底涌上一股心疼,我道,“封鈺,你又去陽世了對嗎?又去找人了?”
在九尾狐族生活的這段記憶裏,我基本摸清了封鈺的動向。大部分時間,他都不在族內。他在陽世遊歷,是去找人的。
我問過歸鴻,封鈺去找誰?
歸鴻只說是一位大人物。再多,她就不跟我講了,並且還提醒我這件事不要多問。
聯想到歸鴻遺言裏說的那句要不是擔心狐族,封鈺就跟着那位大人物去了的話。很容易就能猜到封鈺的厭世和冷漠全都是因爲那位大人物死了!
我看着封鈺,“你去找誰了?封鈺,你一直在找誰的魂魄……”
“凌月!”封鈺猛然提高音量,冷聲喝道。
我嚇得一個激靈,緊接着就涌起滿腔的委屈,眼淚不聽使喚的往下滾落。
封鈺似是沒想到他的一聲喝能直接把我嚇哭,他微怔了下,隨後語調生硬的安慰我,“別哭了,你有什麼委屈的?不該你問的事情不要問。”
“我憑什麼不能問!”我擦擦眼淚,盯着封鈺,怒道,“你什麼都瞞着我!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所以才什麼都不願意跟我分享!”
封鈺被我罵懵了。那雙清冷淡漠的眸子裏第一次出現別的神采。
罵完,我也冷靜下來了,我頓時有些尷尬。我現在是凌月,不是蘇櫻,剛纔一激動,把這個時候的封鈺當成現代的封鈺罵了。
我正糾結該怎麼解釋的時候,一道金色光柱突然從天空打了下來。光柱罩住我,接着我就感覺到身體發輕,像氣球似的,晃晃悠悠的就向着天空飄去。
我嚇了一跳,忙對着封鈺大喊,“封鈺,救我!”
封鈺向着我飛過來。
就在我的手要抓到封鈺手的時候,一箇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突然從上空傳來。
“卑職見過胡爺。”
我擡頭看上去。就看到一個穿着銀色盔甲的天兵站在白雲上,對着封鈺行禮。
現在是在高空,我又不會飛,出於本能,到封鈺懷裏後,我立馬擡手摟住了封鈺的脖子,雙腿岔開,夾在封鈺的腰上。
封鈺身體微僵了下,遲疑片刻,他才伸手環住我的後腰,抱住我。
“胡爺,”上空天兵繼續道,“這位仙子剛剛渡過雷劫,已經得道成仙。卑職奉命帶她去天界,幫她塑仙骨。還請胡爺行個方便,不要讓卑職難做。”
去天界?
這次回憶來的值了!不僅看見了九尾狐族部落,還能去天界見見世面。
我有些興奮同時也有些緊張,我小聲問封鈺,“封鈺,塑仙骨疼嗎?”
我只想去見世面,不想再替凌月承受痛苦了。
封鈺沒理我,只安撫似的輕拍了下我的後背。他擡眸,冷聲對着天兵道,“我親自送她去。”
封鈺抱着我,跟着天兵一路去了天界。
穿過層層的白雲,在一片蔚藍色的天空裏,我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門。
門是金色的,金燦燦的,看上去像是黃金鑄成的。大門緊閉,門上的扣環是兩隻長着大嘴的兇獸。兇獸的下方,一左一右站着兩個身穿銀色盔甲的天兵。
天兵見到封鈺,下跪行禮。
封鈺沒理他們,抱着我往前走。
走到門前,大門轟隆一聲自動打開。一個華美異常的世界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腳下是白玉鋪路,路旁邊是玉雕的欄杆,欄杆後面是各種珍奇花草,有一人高的紅珊瑚,有葉子翠綠但結出的果實卻是黃金的搖錢樹,有一眼望不到頂端的巨大仙櫻樹。
我只覺得眼花繚亂,兩隻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許是覺得我丟人了,我正興奮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封鈺把我整個人都裹在了大氅裏。
我還沒看夠,腦袋往外鑽的時候,封鈺冷漠的聲音突然傳過來,“別動!”
封鈺話落,我就聽到一聲聲叩拜他的聲音。從這些仙家對封鈺的態度可以看出,封鈺在天界還是很有地位的,並且他用大氅擋住我就是在嫌我丟人!
又過一會兒,就聽領路的天兵說到了。接着大氅被拉開,封鈺把我放到地上。
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院,古風的建築。此時我們三個站在小院裏,身前是一排房屋。
天兵對着封鈺抱拳行禮,道,“胡爺,前面就是登記仙籍和塑仙骨的地方了,您不能進去。”
封鈺冷聲道,“她怕疼。”
天兵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封鈺什麼意思,趕忙道,“卑職會提醒裏面的人小心,不要弄疼了仙子。”
封鈺這才點頭。
看到封鈺同意我進去了,天兵才領着我進屋。
進屋後,大門關上。我看了眼屋內的佈置,有種縣老爺要升堂的感覺。
整個房間佈置的就像一個衙門,最上方擺着一張長桌,桌子後面坐着一個打盹的老頭。聽到開門關門的時候,老頭被驚醒,眯着眼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