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個冷厲的聲音傳來,一身黑衣的封鈺從部落裏走出來。
部落裏的狐族跟在封鈺身後,一些在附近山上修行的大狐狸也都跑回來,自覺的停在封鈺的身後。
天上是十萬天兵天將壓境。
地上是封鈺率領整個九尾狐族。
兩方對峙,氣氛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站在我身前,穿着一身黑色盔甲的中年男人就是天界戰神,也是祖靈仙子和凌月仙子的師父。
戰神舉起手裏拿着的明黃色卷軸,居高臨下的對着封鈺道,“九尾族長,本將奉天帝之命,來宣讀九尾族之罪責。”
封鈺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道,“我九尾狐族深居青丘,一心修煉,不問世事。我想請問我族能有何罪責?”
戰神垂眸看向封鈺,中氣十足的道,“族長,有人揭發你收集叛神魂魄,意圖復活叛神。天帝震怒,降下神罰。九尾一族,剝去神骨,挑斷經脈,自此從天界除名,廢其修煉資質,貶爲妖狐!”
戰神話落,下面的狐族就慌了。
“族長,我們沒罪,我們不能認罪!”
“對!我們生來就是神獸,憑什麼要把我們貶爲狐妖!”
“剔骨抽筋,這不是降罪,這是直接要我們的命!就算是天帝,他也沒有權利滅我們九尾一族!”
封鈺昂頭看着戰神,眸光冰冷,“戰神,你都聽到了?我們沒罪,我們不認。我可以跟你去天界面見天帝,但你休想動我的族人!”
“族長,你何必難爲本將。”戰神輕嘆口氣道,“你也知道,本將親自出馬,就代表這件事沒有迴轉的餘地。天帝不會見你的,舉報你的人拿着充足的證據。族長,你的一時心軟害死了你自己的全族。”
戰神一個字都沒有提我,但我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我不敢去看封鈺,我沒有臉面對他!
凌月太不是東西了,她怎麼能出賣封鈺!
而且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我都承受這份背叛的心理壓力和折磨了,那倒是讓我知道凌月到底出賣了封鈺什麼!
戰神說凌月拿去的證據充足,又說這件事跟叛神有關。也就是說凌月收集到了有關叛神的消息,那倒是讓我也知道知道她都收集到了什麼?這個叛神是誰?叛神跟封鈺又有什麼關係?
想的越多,我越想罵凌月!她是真的狗,捱打了,被罵了,這種時候她就放我出來。而她的陰謀詭計,她是一點都不讓我知道!
“族長,得罪了!”
戰神一聲冷喝打斷我的胡思亂想,他手一揮,“殺!”
隨着戰神下令,十萬天兵向着九尾狐族就衝過去。天兵像從天而降的洪水,一瞬間就把九尾狐族淹沒了。
戰神手提長槍衝向封鈺,兩個人打在一起。
我也衝了下去,加入戰場,幫九尾狐族抵抗天兵。
我剛把一個天兵打飛,祖靈仙子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半空。
“祖靈,放手!”我用力甩她的手。
祖靈死死的抓着我,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啪!
一個耳光聲傳來。
我被祖靈打的臉偏向一側。我沒想到她會突然打我,不敢置信的看向她。然後我的目光就跟她滿是厭惡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看着我,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憎惡,“凌月,要不是師父吩咐,我纔不會管你!你這種垃圾就該被亂棍打死!跟你同門真的是太丟臉了!”
看得出來,現在的祖靈率真又正直。
我看着她,“既然想我死,那還不趕緊鬆開我。我去戰場上搞不好就被弄死了。祖靈,我知道我卑鄙無恥,我是白眼狼,我品行不端,我就該去死!你把我鬆開,我現在就去死!”
祖靈愣住了。
她估計是沒想到我罵起自己來這麼不客氣,她呆了呆,才道,“你倒也不用罵自己罵這麼狠。”
“不,一點也不狠。”我道,“祖靈,現在的我恨不得我死在封鈺救我的那個雨夜裏!我爲什麼要活下來!我爲什麼要害九尾狐一族!我太不是個東西了!”
祖靈完全傻眼了,她現在只是一個小仙子,哪裏見過我這麼‘不要臉’的仙家。
我趁着她發呆,甩開了她的手。我本來是想加入下方戰場,雖然我知道結局,但我還是想盡可能的去幫九尾狐族。我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我眼前死去!
只是我剛轉過身,就看到了封鈺被一卷黃稠纏住了身體。
戰神站在他身前,道,“族長,別掙扎了。這是天帝降下來的旨意所化,蘊含了天帝的力量,你掙脫不開的。你修爲高,就算是剔骨抽筋的酷刑,你也受得住。族長,你忍一下,我動作快些,儘量減少你的痛苦。”
說着話,戰神鬆開手中的長槍,長槍消失,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憑空出現在戰神的手中。
戰神手握匕首,向着封鈺的後頸就刺下去。
我嚇得心臟都要停了,向着封鈺就飛撲過去。
這一刻我無比感謝凌月有高深的修爲,讓我能在一瞬間衝到封鈺的身後。
我抱住封鈺的身體,下一秒,本該刺在封鈺後頸上的匕首就刺進了我的後心。我疼得身體一個激靈。
我就說凌月特別的狗!這種劇痛時刻,她都讓我來替她承受!
封鈺微怔,他估計是沒想到我會替他擋刀。他側頭看向我,黑眸清冷疏離,完全沒有被救的感動。
他冷聲道,“凌月,你不必在此演戲。”
我都要疼死了,他竟然說我在演戲!
我又疼又委屈,盯着封鈺的眼睛,“封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在拼命的救你,我很疼,不是在演戲!還有你給我記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是凌月,我是……”
不等我把話說完,周圍的場景再次發生轉變。
而在大戰的場景裏,我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封鈺猛然瞪大的雙眸,他神情急切,張開口對我說着什麼,可我卻已經聽不到了。
場景變化。
從九尾狐族部落變成潮溼血腥的行刑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