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昏睡的小狐狸抱起來，轉身要走時，眼角餘光看到了飛在半空的七彩毛球。
阿白飛在半空，一雙黑色的小眼睛不知所措的盯着我。
我昂頭看她，問道，“阿白，你還跟我走嗎？”
阿白看着我不說話。
我繼續道，“你的主人是爍白上神，現在你也知道了，我不是爍白，我是她的心魔，是她的敵人。你並沒有進我的堂口，你對我沒有任何的責任，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你只是認錯了人，你可以去找她。”
“我該去找她？”阿白突然問我。
我被問的愣了下，“阿白，我不是你的主人。”
阿白非常單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的主人，我不是要趕她走，我是擔心跟在我身邊，我會害了她。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心魔，萬一哪一天我血脈覺醒變壞了，帶着這孩子幹壞事去了，咋辦？還不如讓她回爍白上神身邊，去當一個乾乾淨淨的神仙。
阿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她只能聽出來我在趕她走，她氣得小眼睛瞪圓了，“哼！果然是心魔，心都是冷的，硬的！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你對我是一點感情都沒有，說趕我走就趕我走！走就走，我纔不稀罕跟着你這個魔頭！”
罵完，阿白震動小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高空。
“小櫻，”苑瑩走過來，“阿白不想走，你幹嘛要趕她？她是鳳凰神獸，很有實力，留下來會是我們的好幫手，能保護你的。”
我看向苑瑩。苑瑩滿眼的真誠與關心。其實我也想讓苑瑩離開，這一刻，我的敵人已經不是陽世的小妖或人類了，他們是天神，甚至是戰神！他們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
苑瑩再厲害，她也只是一個人類，一旦打起來，她怕是會性命不保。但看到她看我的眼神，我想說的話就又全部嚥了回去。因爲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她拿我當她最好的朋友，她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的。
回去疏魂開的車，上車前，我對柳慕白說，讓他把小慧帶來見我。
開車到家，打開別墅大門，我就看到小慧已經在客廳裏了。柳慕白把她帶了回來，封住了小慧的穴道，小慧整個人僵硬的坐在沙發裏，渾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動。
我走過去，讓柳慕白解開小慧身上的禁制。恢復自由後，小慧立馬跳起來，一臉警惕的看着我，道，“蘇櫻仙姑，你這是打算做什麼！你竟然讓你的仙家綁架我，我是人類，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犯法的！”
“原來你還知道犯法，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我抱着小狐狸坐到沙發上，昂頭看向小慧，直接道，“小慧，你幫着惡魔殘殺仙家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想這件事不能做！你背後捅刀子，哄騙其他出馬弟子與你聯名打黃表，往我堂口狐仙身上潑髒水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想這件事不能做！”
小慧臉色白了一瞬，她急忙搖頭否認，“蘇櫻仙姑，話不能亂說，哪裏來的惡魔！我知道你着急爲自己堂口的狐仙脫罪，但再着急，你也不能隨口編出一個壞人來吧！是，你的仙家是說在我堂口的香堂裏見到了惡魔，但除了你堂口的仙家，還有其他人看見嗎？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堂口爲了脫罪，在集體撒謊！你堂口的仙家已經被上方仙帶走了，我相信上方仙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看着小慧，道，“那兩位上方仙已經被惡魔殺死了，這件事驚動了天界神明。還有城南城隍廟，惡魔藏身在城隍廟裏，也已經被天界衆仙抓走了。估計現在正在被審訊，小慧，你作爲惡魔的幫兇，我很好奇你會是什麼下場！”
聽到我知道城隍廟，小慧神色立馬慌了，“她不是惡魔！天界的神仙不可能抓她！”
終於不裝了。
我看着小慧，冷笑下，手輕撫着小狐狸柔軟的皮毛，道，“如果不是真兇被抓，我堂口的狐仙怎麼可能回得來？”
小慧這纔看到趴在我懷裏的封鈺。她瞪大眼睛，滿眼的抗拒，她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我繼續道，“小慧，你是惡魔的幫兇，你幫助惡魔殘殺仙家，單這一條罪，你就是萬死！我把你叫來，並不是要看你的笑話，而是我想幫你。”
小慧驚慌的看向我，她害怕，但她並不信我說的話，“我害你，你還會幫我？”
我道，“你是人類，人命金貴，我要是能保住你這條命，對我堂口仙家來說是一件大功德。你害我堂口狐仙受傷，現在利用你做功德補償他，理所應當。”
“那你要怎麼幫我？”小慧問。
“我要搞清楚全部情況纔好做決定，”我問道，“小慧，你跟惡魔是如何認識的？”
“是她找上的我……”
小慧說，這次並不是她第一次來市裏。她第一次來沈城是半年前，辦完事情，聽聞城南城隍廟特別靈驗，而且她又是出馬弟子，所以就去燒香祭拜了。回到老家，當天晚上，神女就找到了她。
小慧害怕的哭起來，“蘇櫻仙姑，她騙我，她說她是神女，她能治好我的眼睛，哄騙我幫她。我信了她，以爲她真的是神女，我才幫她的。我不知道她是惡魔……”
事到如今，小慧還在狡辯。
我冷笑，“神仙是無慾無求的，他們不會跟人類做交易。只有惡魔纔會利用人類心中的妄念，找到人類的弱點，引誘人類幫助他們。小慧，你是出馬弟子，你會不知道這一點嗎……”
說到這，我突然反應過來。
對啊，爍白上神乾的那些事，哪一件像神明？我不能因爲她講的故事逼真，不能因爲天界認定她是爍白上神，她就真的是爍白上神吧？以天界神仙的做派，比起真貨，他們更想要一個假貨纔對。他們選擇了爍白，也許正因爲她是假貨！
可如果她是假的，那我就是真的。我是真上神，那我體內爲何又會有心魔的煞氣？
我想不通，又問小慧，“你知道城南城隍廟是什麼人修建的嗎？”
城隍廟裏的城隍奶奶雕像是爍白，這肯定不是偶然。城隍廟應該是什麼人專門爲爍白建造的。
小慧道，“城隍廟是古蹟，早就存在，但中間修繕過一次，也是修繕後香火才旺盛起來的。而給城隍廟捐款修繕的人是京都唐家。”
我驚了下。
小慧繼續道，“我說的話千真萬確，是神女……不，是惡魔親口告訴我的。京都唐家是她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