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之中,姒龍雙眼無神,渾身染血,生命氣息極弱,靜靜看着上方土黃色的天空,流出一絲苦澀的神色,低聲喃喃着。
也就在此刻,姒玄一脈的一方密室之中,青年模樣的姒騰,在這一刻,緩緩睜開雙眼,面色露出一絲陰冷。
“姒龍敗了?一介外來之修,尚未半步紋血境,雖然姒龍的戰力不值一提,但敗的如此之快......哼,廢物!”
眼中冷光閃動片刻,半晌後,掏出一枚石符,掐碎之後,再次盤膝修煉起來。
姜凡此刻的體型,已經化作了正常大小,一步邁出,瞬間出現在姒龍所在的巨坑邊緣,平靜的看着他。
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你的修爲,雖然比我強,但.....你終究沒有那種廝殺之心......我一路走來,在生死之間掙扎,你出手,不夠狠!你輸得.....不怨!下一次,不要再被當槍使。”
深深看了一眼姒龍,轉身離去。
姒龍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與他真正拼命的意思,他又如何看不出,這姒龍背後,定是有人授意,讓其來打探他的虛實。
“殺心麼?”姒龍苦澀一笑,有些艱難的從巨坑中心站起,身上氣血之力運轉,開始不斷修復他的傷勢。
“我一直被姒騰所幹擾,認爲只有藉助他的力量,纔可以超越姒天.....但我卻忘了,我們這一脈,最根本的心......”
看着姜凡離去的背影,眼中不斷閃過光芒,最後,終是一嘆,向着姜凡微微一拜,同樣離去了。
姜凡沒有再去理會姒龍,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再次回到區域之內,雙眼掃視四方,凡是被他所看到的修士,紛紛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後退。
方纔那一拳,太過強大了,強如姒龍,都被擊敗,他們上去更是送死,囚仙之術固然誘人,但也要有命使用。
“怎麼?要姜某送你們走麼?”
姜凡冰冷的聲音迴盪此處,在場修士聞言,紛紛身子一寒,轉身就跑,片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唯有一人,依舊停留在此處。
這是一名長髮中年人,面容儒雅,身影消瘦挺拔,與姜凡一般,和鼎城這些身材壯碩的修士們顯得很是不同。
看到姜凡的目光掃來,中年人微微一笑,脣齒輕啓,淡淡的聲音在姜凡的耳邊響起,瞬間讓姜凡雙瞳劇烈收縮!
“姜凡小友,地球現在可還安好?”
姜凡看着此人,雖然目光平靜,但心底卻是駭然。
此人,他絕對從未見過,當初進入此地之際,也沒有多餘之人前來,但此人一口道破他的名字,並且叫出地球。
他看着中年人,那中年人帶着淡笑的目光,也在看着他,二人均是沉默。
半晌後,姜凡突然開口。
“你隨我來。”
說罷,轉身走向石塔,而那中年人也是輕聲一笑,邁步跟着姜凡,絲毫沒有一絲波動,哪怕周圍姒雨等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也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路過強叔之時,姜凡微不可查點了一下頭,強叔瞬間明瞭,讓開了身影,讓此人隨着姜凡進入石塔。
隨着石門轟然關閉,強叔淡淡開口:“都散去吧,安頓好居所,這兩天喚血經會有人送來,均時全部都認真修煉!”
姒雨等人也是低聲討論了一會,隨後緩緩散去。
石塔內,一處空曠的地區,姜凡與中年人盤膝對坐。
“你是誰?”
沉默了半晌,姜凡才緩緩開口。
中年人衣袖一甩,極爲儒雅,向着姜凡微微抱拳,朗聲開口。
“呵呵,在下....黃秋林!”
“黃秋林?”
姜凡先是一怔,下一刻在腦海中許久的記憶,突然浮現出來。
他想到了,在百年多前,在他成嬰後,伏羲閣主曾邀請他成爲卦子,雖然他並沒有急於答應,但他記得,除了李白,還有一名震子!
名爲.....黃秋林!
石塔之中,沉寂了下去,姜凡與黃秋林,開始了神識中的交談。
此刻,地球炎國首都內。
孫喜在地球復甦之前,本是一位原本首都之外一座小村莊內的莊稼漢子,在他十六歲的時候,趕上了地球復甦之際,更是在自己的田地之內,發現了許多靈果,誤打誤撞吞服之下,使得他的天賦變得極好。
當他不知什麼時候突破了築基之後,纔敢從家中走出,他還記得,當時大荒林暴動,那個名爲姜凡的男子,與兩名太陰宗的修士廝殺起來,其中一名太陰宗修士有一枚玉符掉落在了當時他藏身的山洞之外,被他撿到。
許多年來,一直隱藏在一處隱蔽的大山中閉關修煉那玉符之中的功夫,終於,他再一次出關之際,已然達到了金丹後期,但世界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唯一的好處,就是首都依舊沒有變化。
雙親早已逝去的他,只能來首都找到修煉者的羣體,最後融入了其中。
幸運的是,他認識了一名女子,與他很快相愛了,最後結了婚,在首都定居了下來,到了最後,更是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自己與妻子,也同樣雙雙晉級了元嬰境。
一直到了現在,他的女兒,已經十三歲了,天賦之強,無以倫比,甚至連三清宮中那名李依依,都曾經派人想要將其收入爲弟子,但自己女兒的一些異常之處,還是讓孫喜拒絕了。
“哎....小如,你說芸芸這是不是出問題了?”孫喜抽着一根菸,眼底有着一絲擔憂,看向自己女兒孫芸所在的房間。
小如搖搖頭,面色有些凝重:“芸芸自幼便無虛修煉,每一次睡覺,都比修煉更爲快捷,並且她的夢,十次都會有八次成爲真實存在,我懷疑.....咱們閨女的體質,與夢有關!”
“你別忘了,上次若不是閨女不讓你去大荒林,沒準那次爆發的廝殺,已經將你捲入進去了!”
孫喜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將菸頭掐滅,坐在沙發上不知想着什麼。
早已年過百歲的他,自然知曉自己閨女這種天賦一旦暴露出去,定然會引來各大宗門的爭奪,雖然自己將那太陰宗的功法傳給了閨女,但這麼下去,早晚被太陰宗之人所發現。
正要說什麼,突然,孫芸的哭聲從房內傳出,二人面色一變,瞬間出現在孫芸的面前,只看到孫芸原本一頭的髮絲,竟然已經有些灰白,正不斷哭泣着,渾身顫抖不斷,彷彿遇到了什麼恐怖無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