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瘋狂跳動起來，以往所有的平靜，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姜凡的變化，在場幾位長老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此刻的注意，都在那癡傻的姒雷身上，帶着無奈，帶着無力。
這麼多年了，他們都無法治療姒雷神魂的問題，無論動用什麼辦法，他們都試過了，唯有姒光提過，可以用極爲強大的時光之力，將姒雷的神魂，逆轉到最初那個時候，本以爲，這個是最爲靠譜的辦法。
但姒光很久之前，就曾被那位存在警告過不可再一次進入時光溶洞，本以爲沒有了希望，但好在，姜凡出現了，姒光用了一些小計謀，使得姜凡進入其中，並順利讓其沾染瞭如此之多的時光之力。
但究竟還是失敗了......
哪怕是姒光，在這一刻，都深深一嘆，最後的辦法，也沒用了。
就在衆人都面露愁容之時，姜凡的聲音，有些不解的響起。
“那個......各位前輩，姒雷前輩經歷了什麼？”
姒火頭都沒有擡起，彷彿有些累了，就那麼閉着雙眼，有些沙啞的開口道。
“墮仙域，我們進來了這麼久歲月，本想着待外面大劫過去，我等便再一次出去，畢竟，此地雖安逸，但究竟不是我們的歸宿。”
“當我們準備出去之時，卻是發現，外面一切都變了，外面的世界，彷彿不容我等的存在，只要破陣走出，定會發生極爲恐怖的事。”
“但是姒雷他不甘心，他想直接找到一條通往天外星空的路。”
姒火的話，讓姜凡內心一顫，這是多麼大的魄力纔想要直接打開一條通往天外星空的道路，要知道，墮仙域存在的空間，歸根結底還是在地球上。
“當年他也只是劫魂境初期，便迫不及待，不聽我等勸告，自己硬生生撕裂了虛空裂痕，邁步走入其中。”
“我們本以爲，劫魂境的肉身之強，足以抵抗那虛無空間之內的撕扯之力，但僅僅他步入那其中的瞬間，我們就知道錯了，大錯特錯！”
說到這裏，姒火的語氣，有着說不出的複雜。
姒水看了姒火一眼，搖搖頭，接着姒火的話，繼續開口。
“姒火將心火命術傳給了姒雷，再加上姒雷的浮屠劫雷之術，本以爲可以抵抗那股撕扯之力，但僅僅一瞬間，姒雷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便被捲入其中，消失不見。”
“再一次出現之時，我們在場之人，只感覺到了一道我等從未感受過的驚天波動，彷彿整個星空，整個大道都趕不上那股波動來的可怕！”
姒水說到這裏，儒雅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濃郁的恐懼之色，在場的幾人，也同樣如此，顯然可見，那氣息對他們的印象有多麼深刻。
“然後，我們只聽見了一個笑聲，彷彿是一個女孩子一般，然後，姒雷就被這股波動扔了出來，而他身上這類似圖騰的東西，也是那時候出現的。”
姒水有些無奈，那道聲音，顯然是導致姒雷變成這樣的元兇，他們想恨，但是恨不起來，不說對方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什麼地步，光是可以再那虛無空間自由穿梭，便已經遠遠超越了他們。
甚至換個想法，雖然姒雷傻了，但好歹也是對方救下來了，沒有失去性命。
“只不過，我們一直不知道，姒雷口中一直在強調的紋身，究竟是什麼.......”
姒光悠悠開口。
姜凡聞言，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的內心，卻是彷彿有着萬重浪一般，不斷洶涌着。
姒雷說的紋身，這太重要了。
要知道，不知多久遠的曾經，就算有紋身，那也是被稱爲圖騰，或者刻畫，而紋身這個詞，是地球這一個時代纔出現的！
想到這裏，姜凡只覺得身上泛起一股森寒之意，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個極爲恐怖的發現，要知道，地球復甦，這纔不到二百年的時間，竟然有人可以達到這種境界了？
可當姜凡看到姒雷身上的那紋身之時，眼皮瘋狂跳動，嘴角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抽動着。
他知道劫魂境修士的肉身究竟多麼強大，甚至讓神兵利器去直接砍，都無法在上面留下一絲傷痕，對方既然能穿透姒雷的皮膚，在上面紋身，已經說明了對方的實力強到了何等地步。
可.......這也太特麼醜了！
只見姒雷的左肩後，延伸至胸口，有個扭曲無比的條狀圖案，碩大的頭顱之上，兩隻眼睛一大一小，兩個角狀之物一長一短，本應該是四隻猙獰無比，威風赫赫的爪子，呈現在了姒雷皮膚上後，變成了四隻......小雞爪子！
而那長長的身軀，更是宛如肚子被撐大了一般，胖瘦不一。
哪怕是姜凡，也是看了半晌，纔敢確定，這是一條.......過肩龍！
而姒雷右肩膀的圖案，更是讓人一眼望去，感覺審美都在顛覆。
只見一尊肥大無比的虎頭呈現其上，歪歪曲曲的王字在頭顱右邊，兩隻眼睛，這次倒是很是整齊，只不過......是個對眼！
原本雄壯健碩的虎軀，此刻宛如被拉長了一般，延伸到了其肩膀後方。
赫然是一隻......下山虎！
姜凡的內心，已經無力吐槽了，他曾經不是沒見過紋身，但如此之奇異之紋身，他確實是第一次看到。
但心底吐槽過後，內心卻是開始急速思索起來。
究竟是何人，纔可以達到這一步？
劫魂境的肉身都無法抵抗虛無空間的力量，對方卻可以在其中任意穿梭，更是可以將姒雷原路送回來。
這等手段，已經超越了姜凡的認知。
時妃與羿等人能不能做到他不知道，畢竟他們都是不知存在了多久的歲月，更是實力受損極爲嚴重，是傳說中的人物。
而對方卻是知曉紋身這個詞，他不得不聯想到他這一個時代的人，對方若是地球修士，爲何從未出現過？
他本以爲，自己修煉的速度，已經是極爲快了，畢竟自己是有着如此之多的造化，更是有人在自己的身後下棋佈局，自己纔可以進度如此之快。
但對方如果真是這一時代之人，究竟得到了什麼樣的造化，纔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他沒有繼續問姒光等人，也沒有說出自己知曉這紋身是什麼。
畢竟就算說出，姒光等人也不會相信，一個復甦不到二百年的環境，能出現那等修士，更何況自己說了，也只會多生事端。
姒水帶着姒雷離去了，在場之人，卻都沒有動，反而是看着姜凡。
姒土看了姜凡許久，才緩緩開口。
“不是我們不想讓你帶走你這一脈，而是......沒有辦法，若他們走了，十域出現了變化，少了一大主脈，九鼎無法齊聚，除了我們這幾人可以活下來，其他人......難！”
“我們人族修士，從未有過拋棄自己的同族而離去的例子，若你帶走了他們，十域發生了亂動，血猿一族破開陣法，而我們的族人，卻發現有一隻主脈，離開了，拋棄了他們，你覺得他們會如何看待？”
“我知道姒一那小子，與你說過什麼，但，若是真要發生了這種事，他們......不會跟你離去的，這......我是我們姒氏，傳承至今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