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所內,除了少數已經做過地面硬化的房屋,有大多數房子都需要修繕。

    至於地面之下防空洞中的那些“貴”屋子,就更是慘不忍睹。

    洞窟連接着不知通向何處的深淵,沒人敢繼續居住在防空洞中了。

    房子損壞的人都一股腦擠進免費的集體宿舍,有的積分多的人就跑去和那些房子沒有受到波及的人商量,用積分換取共同居住權。

    原本地面上的房子就要比地下的便宜不少,當初租住地面的人也是因爲積分不多,所以纔不得不放棄防空洞的入住權。

    如今一朝換天改地,地面之上的房子成了不可多得的寶物,那些曾經因爲積分不夠而眼紅地下的人,此刻內心或多或少都生出了一些扭曲的快感。

    那依這邊倒是沒遭人惦記。

    雖然她地皮大,但只有一幢沒蓋好的房子,除此之外就是一輛房車一大一小兩個帳篷。

    就算惦記她房車的人,礙着那些傳言,也不敢隨意過來提出租一個房車的牀位。

    那麼多人想要擠進集體宿舍,自然是住不下的。

    避難所沒辦法,只好讓一部分人住進了衛兵營地。

    衛兵營的房子也不夠,但那些人可能是覺得在衛兵營安全會得到保障,即使分不到住所也賴着不走,最後直接在衛兵營裏支帳篷。

    避難所的士兵們被擠得沒地方住,營地裏連帳篷也支不下,只能紛紛在外面支行軍帳篷。

    但這些居民擠進衛兵營地就是爲了讓這些國家軍人保護他們,如果士兵都走了,那他們進來的意義在哪?

    有人開始鬧,避難所內烏煙瘴氣,高層領導都頭疼的不行。

    但那依卻覺得這一切都還好。

    避難所內好歹秩序還是存在的,那些人就算是鬧,也多半隻是因爲不安,覺得自己的安全沒有得到保障。

    而且會鬧的人基本都是沒有進化出天賦的人。

    被擠得沒地方待的士兵們被允許在避難所內其他地方搭建帳篷,直到修繕好那些房屋。

    蒼極帶着他的那支隊伍把帳篷搭在了那依的地皮附近,當然,他是來問過她的意見的。

    對於蒼極,那依還是秉承着能刷好感就刷好感的態度,畢竟如果真的有可能挖他過來,那對她的小隊來說肯定是一大助力,王牌傭兵雖然現在還沒看出苗頭,但她知道蒼極以後會很厲害。

    她這個重活一次的人,開點掛怎麼了。

    蒼極隊伍裏帶着一個傷兵,他找那依去談話的時候,她看見那個人了,大家都喊他東子。

    那依記得這個人,之前她半夜遭小偷那次,帶隊過來的正是這個人。

    此刻東子躺在擔架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

    那依沒有主動問,蒼極看見她的目光,也沒有主動說。

    即便沒有獸潮,避難所內每天死個把人都是正常的,更何況昨晚那種情況,沒有直接丟掉性命已經就算好的了。

    末世嘛,人類本身就是如此脆弱又不堪一擊。

    而且那依都能猜到蒼極爲什麼迫不得已把傷員帶在身邊而不是送去醫療中心。

    肯定是那些有一點傷就紛紛跑去把醫療中心堵到水泄不通的普通居民,在他們的意識中,國家軍人就是爲了保護普通人民而存在的,所以無論是什麼,都得要給羣衆讓路。

    都城的避難所的確比杭城好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如果這種狀態再不改變,崩壞也是遲早的事。

    就在那依跟蒼極簡單聊了幾句準備扭頭回去的時候,一個有些驕橫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蒼極!你爲什麼在這裏!”

    嘖,麻煩來了。

    一聽這種聲音,那依就知道準沒好事。

    那依幾乎是瞬間就跟蒼極說了“下次再聊”,然後扭頭就往院子裏走。

    “你站住!就你......前面那個女的,你站住!”

    腳步頓了半秒,那依彷彿聽不見後面聲音一樣,步子邁開往回趕。

    開玩笑,又沒指名又沒道姓的,傻子纔等你。

    再說了,你讓站住就站住,她不要面子的嗎?

    在遠處邊往這邊跑邊喊的是大將的女兒裴雙雙,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導致蒼極被從副營捋下來的罪魁禍首了。

    避難所忙着清理屍體修整房屋,能調用的人都調走了,根本就沒人及時清理路面。

    裴雙雙着急讓那依站住,根本沒注意腳下。

    雪和血水混在一起,路面上結的都是冰。

    她這麼一跑,直接腳下一滑撲倒在了冰面上,還往前出溜了一大截子。

    好在現在人穿的都很厚實,這一摔倒是也沒摔出個好歹,就是給裴雙雙摔懵了罷了。

    蒼極自然是不可能親自去扶的,他躲裴雙雙還來不及。

    那依步伐穩健溜得飛快,一下子就鑽進了百歲的帳篷。

    爲了安全起見,這兩天除了她,其他三個人都擠在百歲的帳篷裏。

    見那依面色不算平靜,周茸有些納悶,“出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見外面有人喊?”

    那依瞅他一眼,“沒什麼,這兩天衛兵營被擠爆了,那些巡邏的士兵估計得在避難所的路邊搭帳篷,剛碰到一個熟人,他來跟我說一聲。”

    未來王牌傭兵的一朵爛桃花差點殃及到她這個美少女這種屁話,那依怎麼可能說出口。

    她最不耐煩摻和這些事,之前衛兵所的那個小高起鬨的時候她就解釋過她和蒼極沒什麼,但過多強調就會顯得她很自戀。

    不過她記得小高說過寒潮之前蒼極快要被什麼大將的女兒騷擾到退役,嘖,該不會剛剛那個喊她的人就是導致未來王牌傭兵脫離國家隊伍的元兇吧......

    裴雙雙這一跤摔得不輕,但更讓她生氣的是她都摔了,蒼極居然也不來扶她,就連他身後的那些士兵,也沒一個來扶她的。

    以前就算蒼極再不願意搭理她,看在她爸爸的份上,也總是要給她一點面子的。

    肯定是因爲剛剛那個和蒼極站在一起的女人!

    她上次跑去找蒼極的時候偷偷聽到高小斌說了,說他老大最近估計是有喜歡的人了。

    昨晚那麼危險,蒼極也沒來保護她跟爸爸,要不是爸爸的親衛兵,她差點就要被那些醜陋的怪獸給喫掉了。

    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那依正伸手擼着百歲,鼻子一癢,對着漂亮的狼腦袋就打了個噴嚏。

    百歲垮着個狼臉,她從它的眼神中看到了四個字:你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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