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似乎沒料到那依會爬到它後背上去,整隻狼都呆在了那。

    那依怕百歲不動看臺上的人會看出端倪來,她立馬雙手薅緊了百歲脖子上的毛,伏地身子低聲且快速地說道,“百歲,動啊,使勁兒把我往下晃!快晃,我抓緊了!”

    到底是她養了大半年的崽,在默契和聽話程度上還是毋庸置疑的。

    聽見她的話之後,百歲喉嚨中發出了低低的嗚嗚聲,之後它就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那依順勢將手中的匕首遠遠甩出去,她是真怕不小心傷到百歲。

    不過......這崽子甩的也是真狠啊,她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甩出去了。

    幾次她快抓不住的時候,百歲就會突然放緩速度,然後等她抓緊後又開始繼續搖頭蹦跳地亂晃。

    這一番操作,着實看呆了看臺上的所有人。

    剛剛還振臂高呼的觀衆們此時就跟卡殼了似的,體育場內一片寂靜。

    花哨男也愣住了,“這......這是在幹什麼?”

    邢商的眼神更亮了,但語氣卻還是十分平淡,“不知道,也許她是想馴服這隻變異獸?”

    花哨男噎了一下,嗤笑道,“笑話,我手下的人捕殺活捉了那麼多變異獸,就沒見過一隻能被馴服的,更何況這畜生當時費了我們老鼻子的勁才逮到,它能被馴服?我不信!而且你看她,唯一的武器都晃掉了,等她體力耗盡,就是被這畜生撕碎的下場。”

    話是這麼說,但看到那依在狼背上堅持了超過10分鐘後,花哨男有些不淡定了,“她怎麼還沒下來?不是...這畜生剛剛宰別的人那麼輕鬆,怎麼現在還搞不定一個女人了?”

    見花哨男不高興,旁邊兩個戴墨鏡地趕忙上前詢問,“老大,要不要給她增加點難度?”

    此刻花哨男的興致已經完全不在那依漂亮的臉蛋上了,他被場下遍地的血腥迷紅了眼,“加!給我拿槍射那個畜生,激怒它!”

    邢商剛放鬆的手又攥了起來,“老大,我們的子彈本來就不多......浪費在這個畜生身上不好吧?”

    花哨男臉拉了下來,“邢商你今晚怎麼回事,這是你第二次掃我的興了。我雖然器重你,但這不是你一再反駁我話的理由。你別忘了,我現在沒動你妹妹,完全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知道你妹妹那張臉,我也是很喜歡的。”

    邢商沉默兩秒,又露出了笑容,“哪兒的話老大,我這不都是爲了你着想麼,要是讓你不高興了,我以後不說了。”

    是了,他唯一的親妹妹,現在正被眼前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關在這體育場的某個角落。

    他已經很努力的搜查了,但他權限有限,不能去的地方太多......

    等他找到了妹妹,一定親手宰了這個畜生。

    但現在他不能輕舉妄動,哪怕是有一丁點可能傷到妹妹的事,他都不能做。

    花哨男沒再搭理他,而是轉頭招呼着兩個戴墨鏡的手下快點去取槍。

    體育場裏所有的槍支都被控制在花哨男的手中,而能配槍的都是他的心腹,就連門口的守衛,也都是跟花哨男有着過命交情的兄弟。

    雖然邢商真的沒感覺花哨男有把那些人當兄弟,但在這種時候,槍就代表着權力。

    花哨男給他們配槍是爲了利用他們,但那些蠢東西卻覺得花哨男是在給他們分權,因而一個兩個賣起命來都格外的真心。

    邢商的目光轉到場上,那依還死死薅着百歲的毛,正在努力演一出人狼大戰。

    摸了摸兜裏的秀珍小手電,邢商在心底跟眼前這個和妹妹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說了句對不起。

    爲了妹妹,他不能幫她了。

    “砰——!!!”

    槍響的瞬間,百歲靈敏地躲過了第一顆槍子,它停下了搖晃,轉身朝看臺望去。

    雖然只剩一隻眼睛能睜開,但此刻它身上的氣勢,即使是坐在高高看臺之上的花哨男和邢商,也忍不住想要後退。

    邢商低聲開口,“老大,它發怒了。”

    他能感覺到這隻巨獸身上的氣息和剛剛完全不同,似乎下一秒它就能高高躍起跳到看臺之上來把他們撕碎。

    花哨男爲自己一瞬間的恐懼尷尬了兩秒,接着把怒火轉到了邢商身上,“你別在這危言聳聽,它剛剛對付了一堆人,早就累了,現在不過是在強撐着。等它撕碎了那個女人,勞資就要拔了它的皮做地墊!快!給我繼續打!”

    那依是聽見了槍響的,她剛微微擡起頭,下一聲槍響又再度炸開。

    這個槍響的密集程度,看臺上至少有兩三杆槍在朝她和百歲射擊......

    或者說是單純的朝百歲射擊。

    這些王八蛋是要激怒百歲!

    心底原本就已經呼之欲出的怒火在這一刻燒到了最頂點,那依眼眶都因爲憤怒紅了起來。

    百歲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一邊躲避槍子,一邊發出低吼。

    這種聲音是以前百歲在同她一起待着的時候纔會發出來的,都到了這種時候,她的百歲還在努力安慰她。

    憤怒幾乎燒化她的理智,那依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把看臺上這羣拍手叫好的人殺光,尤其是站在那端着槍的三人和坐在他們身後的那個花哨男。

    邢商突然有種危機感,他側頭看着花哨男,“老大,我晚上喫壞肚子了,失陪一下。”

    花哨男看的正開心,敷衍地擺擺手一句都沒搭理他。

    邢商立刻站起身快步離開了看臺,安全通道在對面,爲了不出管理問題,每次活動的時候都只有這一個安全通道開着。

    在邢商的腳步踏入安全通道的一瞬間,花哨男頸側的大動脈處,出現了一把鋒利無比的藏刀。

    此時場上的槍擊聲頻繁又密集,已經有數顆子彈擦過了百歲的皮肉,留下灼傷的印記。

    看臺上的觀衆吶喊的聲音達到了空前的熱烈,“殺了它”這三個字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場地。

    下一秒,花哨男激動的笑僵在臉上。

    他旁邊的女人只覺得眼前噴過了一道紅色的血柱,側頭看去,一股新鮮溫熱的血液直接呲在了她的臉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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