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這位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勇猛還是該說她粗神經呢......

    在周圍遍地血腥中,她還能硬着頭皮追在蒼極身後,這怎麼說也該算是真愛了吧。

    蒼極邁着大步朝前走,裴雙雙跟不上,就只能小跑着追他,一邊追還一邊試圖用手去拽蒼極的衣服,“蒼極你在生什麼氣啊?我剛剛是爲了你好,那怪物那麼可怕,你又沒有異能,出去難道不是送死嗎!?”

    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大多數人都沒那個閒心聽八卦,但還是有人的耳朵被裴雙雙連喊帶叫的話吸引地豎起了耳朵,這其中就包括剛剛喘勻氣的那依。

    沒辦法,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生死場面了,不能每次都久久不能回神,不然豈不是時時刻刻都要處在驚恐中了。

    這種時候聽聽八卦反而有助於放鬆心情!更何況是未來王牌傭兵的八卦,可遇不可求!

    於是那依一邊假裝給百歲順毛,一邊專心聽着越來越靠近的聲音。

    百歲感受到那依手下的敷衍,眼神裏帶上了無奈和嫌棄。

    “爲我好就是在我的戰友都需要我的時候以死威脅我不讓我下樓?”

    嚯!光這一句話,那依就能品出很多事了。

    裴雙雙被帶到這種危險的任務中來,肯定不光是裴大將爲了保護她的安全。

    估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估計是因爲蒼極要來,所以她執意要跟過來,裴大將在思考了利弊之後同意她跟來。

    蒼極作爲軍方其中一個方隊的隊長,夜晚估計要參與巡邏,但他卻說裴雙雙不讓他下樓?

    這整個服務區就只有那個酒店能被叫做是樓了,估計是他被裴大將派去給裴雙雙當護衛。

    他肯定很憋屈!

    再加上聽他話裏的意思,剛剛夜行者來襲擊的時候,蒼極肯定是想要下來參戰的,裴雙雙以死相逼,不讓蒼極出來。

    剛纔戰鬥中也有士兵受傷犧牲的,這裏的士兵蒼極肯定大多數都認識。

    像他這種板正的人,肯定會心懷愧疚,覺得如果自己加入了戰場,說不定有些人就不會受傷甚至死去了。

    但他這種愧疚只能困住他自己,有沒有他加入,結果都不會改變太多。

    “你戰友需要你也不是需要你去送死啊!你是隊長,你要是死了那一個隊的人誰來帶領,後續的任務還要不要執行了?”

    那依聽得在心裏連連點頭:嗯,這腦子灌了漿糊的女人終於說了句勉強算是人話的話。

    雖然裴雙雙的本意可能是別的,但意思差不多。

    蒼極不喫她這套,“裴雙雙,你知道我是隊長,就不要在提出這些過分的要求,讓大將命令我給你當護衛你真的安心麼?你跟來這個任務就是個累贅,我是沒有異能,但我至少會爲了我的同胞我的戰友拼命,你呢?”

    哇,這話說的夠狠夠直白,那依聽得興奮地薅緊了百歲的毛,百歲輕輕嗷了一聲,不滿地用爪子扒拉她。

    又不是在打架,毛都要給它薅掉了!

    裴雙雙聽見這話也來氣了,一把拉住蒼極,站在原地就吼了一句,“我是累贅我也在乎你的死活!你呢,你就這麼想去死麼!”

    唉,她算是知道蒼極這麼討厭裴雙雙的原因了,兩人的腦電波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果然,下一秒蒼極冷到掉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是個軍人,你始終理解不了軍人的責任和義務,我跟你沒話可說,我的死活也不需要你管,請你離我越遠越好。”

    裴雙雙就算厚臉皮天天纏着蒼極,但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子。

    周圍到處都是血腥之氣,她內心深處還是害怕的,蒼極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話,裴雙雙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周茸就站在那依身邊,他也看見這一幕了。

    擰着眉毛盯了幾秒鐘,他扭過頭小聲跟那依說話,“隊長,溫度這麼低,等下她的眼淚就結冰,臉會被凍爛的。”

    那依瞬間把頭埋進百歲的長毛裏,渾身都開始發抖。

    剛剛打了一場大架,周圍還有人受傷在哀嚎,她實在不該這種時候笑出聲,那也太不禮貌了。

    但周茸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經地在這跟她講笑話啊!!!

    蒼極說完就跨着大步走掉了,在路過那依和百歲時,他腳步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沒說就走掉了。

    剛剛他被裴雙雙堵在樓道中用刀威脅,她用刀刃抵她的脖子,對自己心黑的不行,說他要是敢下樓她就要自盡。

    原本他是要打暈裴雙雙的,但她就跟鐵了心一樣,一步不讓他下去,也一步不讓他靠近。

    刀刃劃破了裴雙雙的脖子,蒼極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線,到底不想真的讓她因自己而死。

    不過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是時候和大將攤牌了。

    保護國家和戰友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一定要當一名軍人才行。

    這次夜行者突襲總共撕毀了15頂帳篷,有32人當場死亡,其中異能者5人。

    還有11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正在醫療小隊接受治療。

    醫療小隊臨時被安置在了一個大帳篷中,爲了保持帳內溫度,只能在旁邊放了許多火盆,但如此就得敞着帳篷的簾子。

    牧宏遠正在盯着救治傷員,見蒼極一身冷氣地趕過來,他只是伸手拍了拍蒼極的肩膀,沒說什麼。

    正在接受救治的其中一個人是蒼極那個方隊的小孩,這小孩今年纔剛19歲,在寒潮來臨前一個月入的伍。

    他被夜行者抓破了一條大腿,抓痕很深,不但失血嚴重,而且到現在上後還在不斷滲血。

    如果他這傷口再止不住血,面臨的就只有死亡。

    小孩臉色慘白,意識都已經開始有些模糊,看見蒼極後,強迫自己收斂了痛苦的表情,朝他擠出一個笑,“老、老大,你剛剛沒看見,我、我可勇敢了...我再、再也不是當初跟你訓練時那...那個愛哭gu......”

    最後一個鬼字沒來得及說全,小孩眼睛突然睜大了一點,眼裏再沒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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