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茸說完自己的名字之後,周洛洛就像被按下了什麼恐懼免疫開關,對周茸的那種下意識的害怕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全華國姓周的人多了去了,周茸也只當那依是隨意地調侃了一句,並沒有放在心上。
所以說完名字之後,他就繼續專注自己手裏的事情了,完全沒注意到他身邊的周洛洛已經褪去了害怕的神色,一雙大眼睛越來越亮。
雖說車隊今天明確說過將少供給一天半的口糧,但大多數人出來不可能一點喫的都不帶,而且之前發的口糧也沒有一次性喫光。
是以還是有很多人圍着火堆在啃硬邦邦的乾糧。
那依其實不餓,畢竟她中午還補充了兩個手抓餅外加一杯甜豆漿。
但看着大家都在啃乾糧,她也就拿出了半塊乾糧在那有一口沒一口地啃着。
別說,這乾糧仔細嚼一嚼能嚼出淡淡的麥香,挺耐喫的......
周洛洛被那依喊過來後,索性也不走了,準備跟他們一起喫完乾糧再回自己那個小角落。
周茸腳邊就是火堆,周洛洛把自己的乾糧掰下來一小塊,放到一個小缸子裏,倒上半缸子水。
然後她再把缸子放在火堆邊緣,耐心地等待火堆的溫度把水加熱然後順便把乾糧泡軟。
那依有些新奇地看着周洛洛的一舉一動。
她從小沒什麼姐妹緣分,唯一一個堂姐還是個那種貨色,導致她看到別人家可可愛愛的妹妹或者溫溫柔柔的姐姐就特別羨慕。
那依發現周洛洛不光人是小號,用的各種東西也都是小號,就連她擺在火堆邊上的那個小缸子都小巧玲瓏的。
等乾糧泡軟後,周洛洛直接把缸子端了起來,放在腿上的一個墊板上,開始小口小口喫晚餐。
因爲大家手上都戴着厚厚的手套,所以即使缸子的手柄有些燙也沒關係。
周洛洛用來喫晚餐的勺子也是小號勺子,看着就跟小孩子用的一樣。
她之前留的髮型應該是齊耳短髮,現在長長了,髮尾的長度剛好到下巴,一喫東西,頭髮就隨着臉頰一鼓一鼓——看起來像個可愛的小倉鼠。
同樣是姓周,那依又擡眼看看周茸。
唉,她周哥看上去就像跟百歲同一個物種似的,而且一定是很兇巴巴的那種。
剛纔她是讓周洛洛坐在她和周茸中間,這會她只要稍稍坐直身體,就能把兩個人的姿態盡收眼底。
這是什麼大黑狼和小倉鼠的怪異組合,雖然不太搭,但看久了莫名還有點和諧是什麼情況.......
周茸被她盯了太久,忍不住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那依立馬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一時沒忍住在心底嗑隊員和不熟悉的小姑娘的cp這種事......絕對不能讓周茸知道!
喫過晚餐後,周洛洛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很有分寸地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
她身邊有人見她被空間天賦的異能者喊過去卻又兩手空空地回來,忍不住在心底嘲笑她。
主要是她現在心裏眼裏都只有那依承諾給她的明天帶她去摸漂亮的毛茸茸......當然,她還有一點點在意另一個“毛茸茸”。
以至於外界的目光根本沒辦法擾亂她的心情,就連入睡的時候,周洛洛嘴角都掛着淺淺的笑容——自寒潮來臨,她已經許久沒有如此開心過了。
夜晚意外地平靜,直到天色微明,都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即使後半夜風雪停了,那依依舊沒怎麼睡好。
房子裏不能扎帳篷,就算身邊是熟悉的周茸和沈川,她還是不能徹底入睡,意識總是保留着一點清醒。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末世裏待久了的人都這破毛病,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同牀共枕的人也不信任。
那依到現在爲止能完全信任的也就只有百歲了,偏偏百歲還不是人,是個狼崽崽。
唉...再這麼下去她這輩子恐怕是要孤獨終老了。
不過如果有百歲陪着她,孤獨終老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害怕的。
第二天周洛洛早早就醒過來了。
心裏裝着期待,自然也就睡不了太久。
她不想打擾那依睡覺,於是乖乖在角落等待,沒想到天還沒完全亮起,那依就起身去洗漱了。
趁着大多數人還沒醒,那依奢侈地用了熱水洗漱。
這麼冷的天要是再用冷水,大清早的就得從頭涼到腳,實在太破壞心情了。
等她洗漱好之後,扭頭就看到了滿眼期待的周洛洛。
啊......小姑娘不會念叨毛茸茸唸叨了一晚上吧。
那依給周洛洛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然後回到屋子裏假裝在隨身包包中翻找,實際上是給臉上擦了厚厚的一層無香型面霜。
再戴上一個厚口罩和一頂帽子,完美!
收拾好後,她就帶着周洛洛到了院子裏。
百歲就趴在牆角,眼睛閉着。
不過那依知道這臭崽崽肯定早都醒了。
以前在房車上的時候百歲就醒的很早,現在在室外,它肯定不會睡的很沉,所以有一點風吹草動它就會醒過來。
白色的巨大號雪狼趴在院子角落,身上覆蓋了一層不算薄的雪。
百歲不怕冷,所以它壓根就懶得抖掉身上那些雪。
等那依帶着周洛洛離它距離不過一米時,它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周洛洛又前進了小半步後,就有些不安地停了下來。
雖然剛剛那依說過待會讓周洛洛直接伸手摸就好了,有她在百歲不會生氣。
但小姑娘明顯是不想讓眼前的巨大號毛茸茸不開心,手指蜷了又蜷就是不敢擡起來。
爲了能感受到毛茸茸,她剛剛還專門摘掉了一隻手套,只不過這麼幾分鐘,她那隻手已經凍得有些通紅了。
僵持了幾秒,百歲用鼻子噴了下氣,擺出一副被迫營業的樣子。
主動晃了晃腦袋,抖掉上面的雪後,百歲用頭敷衍地蹭了一下週洛洛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