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有不少人是拿雪果當的晚餐。

    誠然這雪果如同那依說的一樣喫下去後會感覺腹中一陣寒涼,但大多數人都覺得反正喫別的食物也不一定能喫到熱乎的,雪果涼一點也無所謂。

    開始的時候吃了雪果的人坐在火堆邊還感覺不明顯,等後半夜睡着後,卻覺得自己如同睡在冰窟之中。

    第二天一早,有的人已經開始出現症狀了。

    先是隊伍開拔之前,有一部分人開始上吐下瀉,導致原定的啓程時間被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緊接着就有人縮成一團不停地喊冷。

    因爲不是一兩個人,所以牧宏遠就找了車隊的醫療隊來給大家檢查。

    問診了一圈之後,發現每個出現症狀的人都是吃了昨晚上採摘回來的白色果子。

    過了一會,除了有的人上吐下瀉,還有一小部分人面部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凝霜,真就是皮膚表面上凝結出一層細白的晶體,摸上去冰冷刺骨。

    醫療小隊中的醫生面色凝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些人要是體溫繼續降低,會休克而亡。”

    牧宏遠有些着急,吃了白色果子的人大多數可都是車隊的人,林林總總得有小一百個,“能不能想想辦法,那果子昨天有人說看見動物啃咬的痕跡了,應該是沒毒纔對。”

    醫生爲難道,“不是果子沒毒就一定適合人類食用的,就好比野生動物喫生肉沒關係,但人喫生肉就有可能上吐下瀉。”

    病人哆哆嗦嗦擠作一團,其中一個症狀輕一些的人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昨天有個人說過這果子沒毒,但最好別喫......說不定她會有解決的辦法。”

    “是誰說的!?”

    那人目光躲閃,“就、就是帶着白狼的那個女人。”

    牧宏遠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話會是那依說的。

    衆人找過來的時候,那依正站在車子外逗百歲。

    牧宏遠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但人命關天......

    “那依,有人說昨天你曾提醒過不要喫那個白色果子,你是不是知道吃了它人會上吐下瀉?”

    那依心底嘆了口氣,早知道昨天她說的時候就小聲點了。

    “嗯,我知道啊。”

    那個症狀有些輕的人立刻變了臉色,“你既然知道爲什麼當時不說!你是不是想害大家被毒死然後趁機霸佔我們的糧食?”

    那依原本都沒注意到這個人,他說了話她才朝他看過去,這一看就發現有點眼熟,“啊,我昨晚見過你,你昨天晚上就跟我們離得不遠,我說那果子最好別喫的話,你應該聽見了吧?”

    那人面色僵了一下,“你、你只是說最好別喫,而且你說的是大冬天喫雪糕不好,又沒說喫這個果子人會死!”

    那依嗤笑一聲,“可你現在不是好好活着麼?”

    牧宏遠有些兩難,“那依,隊伍中有人症狀很嚴重,醫生說他們快要死了,你要是知道解決的辦法,能不能幫幫忙?”

    作爲整個行動的負責人,牧宏遠這樣無可厚非,要是知道她可能有辦法卻不來找她,那依倒要覺得這不像牧宏遠了。

    “我知道這果子不能喫是因爲我喫過,來都城的路上碰到了,看別的動物在喫我就摘了幾個。但吃了兩個之後我就覺得很冷,穿的再厚也沒用,這果子就像會吸收熱量一樣。然後我腹瀉了整整兩天才好。

    至於你說的辦法,是有的,而且很簡單。

    治療腹瀉的藥連喫上兩天就行,我覺得這果子讓人生病的原理可能就好比喫多了雪糕。

    就算是正常人,一次性喫上七八個雪糕也會受不了吧?

    我昨天就說過,大冷天喫雪糕容易生病的。

    既然聽到了我說的話還去喫,能怪誰?”

    大家都沒想到以爲有毒的果子沒想到作用只是和瀉藥一樣。

    醫生聽到那依的話也愣了,“只要按照腹瀉去治療就行麼?”

    那依點頭,“反正我當時是連吃了兩天治療腹瀉的藥就緩過來了,但我只吃了兩個果子,這些人要是喫多了,腹瀉的藥還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醫生立刻看向那個症狀最輕的人,“你吃了幾個白色果子!?”

    那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說話也磕磕巴巴起來,“我、我吃了一、一個啊......”

    難怪他的症狀很輕,居然還有力氣走路。

    醫生十分嚴肅地看向了牧宏遠,“牧長官,這次出來備的藥品原本就不是很多,治療腹瀉的藥也沒多少,只能最先給症狀嚴重的人使用,可就算是全部用掉,也不夠幾個人的量。”

    輕症的人聽見這話,一把拽住了醫生的袖子,“醫、醫生,能給我一頓的藥麼,我就要一頓就行了!我今早上拉了好幾次肚子了,現在肚子還疼呢......”

    醫生拒絕了他,“實在對不起,重症的人太多了,藥品得優先給他們使用。”

    輕症的人頓時就不願意了,鬧了幾句,發現這樣沒用後,就開始轉頭炮轟那依了,“都怪你!你要是昨天提醒大家,今天就不會出這種事了!你說你之前喫過腹瀉藥,那你肯定還有,快點拿出來給大家賠罪!”

    這話真是狗聽了都想咬他一口啊......

    牧宏遠呵斥了一聲,“住口!果子是你們自己要喫的,和她有什麼關係!不要把責任推給不相干的人。”

    那人還想辯解,“可昨天她要是說這果子喫多了會死人,肯定就沒人吃了啊。”

    那依冷笑了一下,朝着人走了一步,“我現在說你晚上會死你信麼?你不信吧。

    那憑什麼我說果子喫多了會死人你就不吃了?

    更何況我又沒見過別人喫死,我怎麼知道喫多了會死人?

    腦子不好使就閉嘴別在這秀智商。別說我沒藥,我就是有藥,也不會拿出來給你這麼個東西用。”

    說完那依看都不看人一眼扭頭去rua百歲了,那人還想說什麼,但頭頂一黑,擡頭就看見了一雙冷冰冰的獸瞳盯着他,頓時一個字也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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