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之下很黑,之前做得照明燈在剛剛的打鬥中被切斷了線路,所以暫時衆人只能依靠強光手電。

    有個懂點電但受了輕傷的人在上面搗鼓,不保證什麼時候能恢復供電。

    衆人沒有選擇坐礦車下井,前面未知太多,坐在礦車上不好隨機應變。

    礦洞大概能容納三人並排前進還有點餘位,但爲了隨時可能遇上的戰鬥考慮,還是兩人一組前進。

    那依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因爲百歲佔了一個位置。

    她身後是周洛洛和祁夜,在後面是沈川和周茸。

    原本兩個大個子想站她前面,被她以個子太高擋視線爲由趕到後面去了。

    下礦的路有一段坡度很緩,但有一段特別陡峭,人得抓着兩邊的支撐才能不至於滑倒。

    像之前那樣大片的冰焰蟲沒了,但是時不時還是會冒出來一兩隻漏網之魚,這讓走在最前面的人額頭直冒汗。

    出來之前牧宏遠就已經明確跟大家說過這個冰焰蟲的可怕程度,要是不想被當場揚骨灰,一丁點都不能碰到。

    礦洞內的空氣流通並不算好,更何況冰焰蟲在礦洞之下還燒過厄獸和人,氣味可想而知。

    走了一截後,一行人只能把捂着口鼻的口罩摘掉或者圍巾下拉。

    燻人一點也總比缺氧悶死強。

    整個礦道大概有超過兩公里的長度,越往下走坡度越陡峭,行進也就越發艱難。

    就連周茸和沈川這種身體素質很好的男人爬的都氣喘吁吁,大多數人都已經有點精疲力竭了。

    牧宏遠找了一段稍微平坦些的地方,讓大家原地休息一下。

    畢竟這礦洞之下還有沒有厄獸都不好說,萬一爬下去大家都累的不行了,迎面再來一羣怪物,到時候誰活誰死可就不一定了。

    休息的時候,那依已經顧不得旁人會不會嫉妒了,她從空間中翻出來幾塊高濃度巧克力,給小隊人手塞了一塊。

    至於百歲,雖然它看起來是整個隊伍最輕鬆的一個,但那依還是找了幾塊肉乾給它喫。

    待會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一定要保持好體力纔行。

    濃郁的可可香飄在空中,雖然空氣中還有其他難聞的味道,但這也不妨礙其他人羨慕地咽口水。

    巧克力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十分稀缺的東西了。

    隊伍裏靠得近的人都很羨慕分到巧克力的周茸等人,之前還在心裏默默說那依兇殘的人,這一刻比誰都希望自己是那依隊伍中的一員。

    喫掉了大半塊巧克力,那依把剩下的丟進空間中,正好牧宏遠也發話說繼續向下。

    在衆人即將要走到之前礦洞塌方的附近時,頭頂的礦燈閃爍了幾下,緩緩亮了起來。

    這些礦燈都是寒潮之後研究院新研發出的產品,耗能低亮度還不錯,只要供電穩定,可以長期保持着這個亮度。

    強光手電雖然亮,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帶着手電,大部分情況下衆人還是黑一眼亮一眼的前進,猛然頭頂亮了燈,許多人都不適地眯起了雙眼。

    隊伍前進的腳步暫停了半分鐘,等適應過後,有人指着前方吸了口冷氣。

    到了接近塌方的路段地勢已經比較平緩了,因爲近期都在這一塊開採,這個地方要比礦道寬敞許多。

    十多米外礦車軌道就分叉了,有五六條分支的路線延展出去,沈川湊上來跟那依解釋,“那邊被碎石堵了的是採礦小隊休息的地方,就是宿舍,最中間的就別去了,是大家......方便的地方。然後其他的分支都是一個小的礦坑,採礦用的。”

    就連方便都在地下,也難怪這礦洞裏的味道如此......

    看來那半個月沈川確實是吃了不少苦啊......

    剛纔吸冷氣的人是因爲看到了最右側那條分支延伸出去的樣子。

    和左側被堵住的休息區不同,右側那條線路前方沒有碎石擋道,反而有一個非常巨大的洞口,大到就算是百歲上中號也可以輕鬆通過的程度。

    這麼大的洞口,一般不會出現在礦洞之下。

    洞口附近有個礦燈,但礦燈的亮度卻照不進去太遠,大洞就像一張等待着美餐的深淵巨口,而他們這一百零五個人,就像是一頓已經上了桌的美餐。

    周茸的精神網率先延展了出去。

    美餐不想被喫,那就只能跳起來幹掉用餐的傢伙了。

    精神網的邊緣遊蕩在巨大的坑洞之內,周茸能“看”到那洞壁上大大小小的洞排列的密密麻麻且毫無規律,有的洞口粗糙而隨性,有的精細而平滑,一點也不像天然形成的洞口。

    他都不需要疑惑就知道那些洞就是厄獸的“巢穴”,因爲有不少洞內,他感受到了活物。

    精神網抽回,周茸臉色不是很好看,“還有不少在裏面,但不知道爲什麼,它們都在‘巢穴’裏,明明應該聽到了我們的聲音聞到了我們的味道,但它們選擇躲在洞裏......”

    “躲?我看未必。”那依手指動了動,才擦乾淨的唐刀已經被握在了右手中,她擡了擡左手,在幾人眼前晃了一下。

    那依左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其他幾個人都知道那是防護盾的開關。

    她揮手的意思就是,待會記得開啓防護罩。

    其他四人衝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牧宏遠離那依的小隊很近,他在聽到周茸的話後,臉上有一瞬間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厄獸是不可能被挑釁到眼前還往自己窩裏躲的生物,它們會一起躲在巢穴裏,只有可能是聽從了某個“族長”級別的高級厄獸的命令。

    至於爲什麼都躲着,說不定是在等人類自己跳入它們的巢穴。

    人類想要這個礦洞,而礦洞和厄獸的巢穴相連。

    這是個無解的關係,只有打一場,誰能活下來,誰就能擁有這個礦洞的所屬權。

    牧宏遠握緊了手上的槍,他和他手下十九個兵被分成了一組,此刻他站出來,要去打頭陣,“待會我們幾個人先進去,等我們的信號,讓進你們再進。”

    雖然都是來參加這次清剿任務的,但大多數人還是巴不得晚一點和那些恐怖的東西們對上,所以後面的人沒有一個提出異議。

    那依也沒說話,倒不是她慫了,而是周茸給了她等一等的暗示。

    牧宏遠帶着一小隊人先是走到了礦洞口,強光手電再次打開,刺眼的燈光照進了洞。

    洞口下方的坡度不算陡峭,跑着下去甚至都不會摔跤,但洞內差不多有二十多米高,整體是個不太規則的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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