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要去城主府找他。
那城主府該怎麼走?
就這樣,一路打聽一路走,多萊順着大道,從外城走進了內城。
自從何故接管這座城市以後,外城居民不能進入內城的規定早已被取消,現在的外城居民不僅可以自由出入內城,如果存夠了足夠的錢,甚至可以在內城購置房產,從此在這裏生活。
真正地打破了內外壁壘,給外城子民的生活多了一個盼頭。
沿途行走,看着街邊的熱鬧景象,多萊彷彿回到了鮮州,在自己那富饒的領地上閒逛。
總有人說這炎州如何惡劣,彷彿人類根本無法在這裏生存,現在看來,全都是流言蜚語,這裏氣溫雖然高了點,但發展的也不錯嘛。
一路走到城主府,多萊向門口的衛兵恭敬地表達了自己的來意,要面見城主,然而,他的期待落空了。
城主不在!
很不湊巧,他來晚了,城主在兩個小時前出城離去了。
多萊得到這個消息後,有些失望,詢問城主去幹什麼,然而他們也不知道。
沒辦法,只能等了。
但連對方去幹什麼都不知道,也就無從猜測對方什麼時候回來,這種沒有半點預期的等待,對於多萊來說,十分難熬,他那些忠誠的子民,可都還等待着他去拯救呢!
唉。
~~
時間回到多萊來到赤潮城前。
葉笙是一位一百零三歲的老人了,在這赤地生存了一輩子。
何謂一輩子,便是一百零三年,沒有一年,一月,一天走出過這片紅色的土地,他不曾踏足過其他地方半步。
這才叫一輩子!
論對這片土地的瞭解,整個赤地找不出幾個比他更深的。
修行者壽元可以得到增加,修爲越強,則壽命越長,能活得越久。
可是,修行者大多征戰不休,很多人都沒辦法活到終老,就半途死掉了。
又或者成功活到了老死,卻因爲一生都沉醉於修行之中,對腳下這片土地瞭解不深。
而葉笙,他沒有修爲,就是一個一階的普通人類,相比於其他人,也許力氣大上些許,抵抗力好一些,不大生病,但終究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他這一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生活本身,努力鑽營,獲取信息,制定計劃,只爲了能在這片熾熱之地活下去,因此,他知道的很多,也能接受新消息。
這不,在得知赤潮城建立後,他立刻拖家帶口來到了這裏。
他一生避過無數禍事、災事,經驗已十分豐富,他敏銳的判斷出這裏是新的生存機會,便當機立斷帶領自己開枝散葉結出來的小家族搬家。
在發現領主大人是真的在爲子民的生活操心,是真的願意帶領他們走向更美好的生活,他決定去覲見城主,和他說一件過往的辛祕,也許,城主可以徹底解決赤地,甚至是炎州的氣候災害!
在聽到一位一百零三歲的老人要找他時,何故沒有過多猶豫,立刻讓人將他請進來。
老人已上百歲,卻腿腳利索,不需拄拐,眼睛很大,很清晰,沒有一點渾濁。
雖然臉上的麪皮因太陽長期暴曬,變得乾枯蒼老,但就這個精氣神,卻完全不像是百歲老人,在何故看來,頂多八十歲。
接着便請他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何故當然可以故作強調,來上一聲,“朕”或者是“本城主”,但還是那個理由,他不喜歡,就像不喜歡別人跪他一樣的不喜歡。
還是‘我’適合他一點。
葉笙被城主如此禮遇,也是很欣喜,感覺自己收到了重視,坐定之後,他立刻說。
“城主大人,老漢名叫葉笙。這次過來,是來跟您講件事的。老漢看您對子民們都很好,是想帶我們過上好日子。但這赤地的鬼天氣,哪怕是喫的上飯,每年都是要熱死上一些人,如果不解決這氣候,那要發展到很好的程度,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葉笙雖然人老,可一點不糊塗,一下子便點出了發展的瓶頸。
這赤潮城能容納二十萬人,這個數目當然是龐大的。
可是,想要塞滿這裏,談何容易。
這裏的鬼氣候,除了赤地人類,其他地方的生靈根本沒辦法適應,除非是修爲高深的人,可是,修爲高的生靈在哪裏都過的不錯,又會有幾個人跋山涉水大老遠的跑來故地。
所以,何故的赤潮城雖然向整個東大陸打出了一點名聲,但最近來投奔的人,卻大都是赤地人類,頂多也就是炎州的生靈,再遠,就少的可憐了。
這種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想到這位老人家大老遠跑來找他,自然不會只是爲了說這些,他當即追問。
“老人家,可有解決這氣候問題的方法?”
“大人,解決方法不敢說,但老漢這裏倒有一點消息,也許能對您起到幫助。”
說到這裏,葉笙頓了下,做出思索狀,他倒不是要現場想,只是整理一下措辭而已,“這赤地,在兩百年前曾有這麼一個傳說,說是在赤地中心有一個無氣之地,那裏住着一個神明,他是一切變化的源頭,在他降臨前,這裏曾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就像鮮州一樣,是流淌着蜜的土地。”
“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這件事再也沒有人提起了,爺爺在生命最後的時間裏,整天與我閒聊,無意間告訴我這個祕密,奇怪的是,我只聽了一遍,便牢牢記住了。”
“我當時是當個故事聽的,因爲從來沒聽別人說過這件事,真有這麼個神靈,還不傳的所有人都知道。雖然不信,但這件事就像一個種子一樣,在我的心裏留了個根。”
何故靜靜地聽着,沒有催促老人,讓他直接講重點,而是選擇傾聽,表達對老人一生沉浮的尊重。
對方活了這麼久,攢了一肚子的故事,傾訴欲旺盛了點,那也是正常。
“本來這件事我只是當個故事聽,但後來在我四十歲那年,我因沙暴竟走失了方向,往赤地中心的無人區走去,走着走着,發現風勢越來越小,當時風是從西北處吹來的,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了,恰巧那個東西就在我和風之間。”
“我向着西北處走,走了大概十米,突然有一種輕微的破繭的感覺,就好像從什麼東西擠出來一樣,但過後想想,那應該擠進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