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臉上已經沒了一開始的笑意，“說吧，你來幹什麼？”
柳成蔭是有些怵自己父親的，但是一想到今天來的目的，他又硬着頭皮對着柳老爺子說道，“爸，我是來跟鸞宓確認一些事的。”
說完又看向一旁喝茶的鸞宓，“鸞宓，夢夢因爲你爆的那個錄音現在一直被人罵，她傷心得都進了醫院。你去重新開個發佈會澄清下，就說錄音是假的。”
“我打死你這個又蠢又不孝的東西！”柳老爺子舉起柺杖就往柳成蔭身上打去，“之前你跟你那私生女一起潑鸞宓髒水，還把股票賣了。”
“弄了那麼大一個爛攤子多虧鸞宓。現在好轉了你還要來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害自家企業。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柳老爺子越想越氣，身爲柳家人居然幫着外人做空柳氏股票，他一直在鍛鍊身體，下手的力道可不小，“我打死你這個蠢東西！”
柳成蔭被打得抱頭鼠竄，鸞宓放下杯子，上前攔住柳老爺子，輕聲道，“爺爺彆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您只管在這坐着，孫女不會讓任何人欺負的。”
柳老爺子看着乖巧懂事的孫女，心中又感欣慰又酸楚，他看了柳成蔭一眼，冷哼一聲便坐下喝茶，這蠢貨確實來十個都欺負不了他的孫女。
柳成蔭見柳老爺子不打他了，才又回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不開發佈會也行，你得把我跟你年叔叔的股份還給我們。我們可以按照原價跟你買。”
鸞宓冷笑一聲，想得倒是挺美，原價回購，現在都比當時漲了多少倍了。當她跟他一樣蠢嗎？
“都是按照正規流程自願買賣，哪有等漲了就來原價要回的道理？我沒猜錯的話一開始就是那個姓年的讓你在那個時候賣掉手上的股份，等到跌到底了再抄底的吧。”
柳成蔭口中的年叔叔是年氏的現任當家人年許，是柳成蔭的好兄弟，當年就是因爲跟柳成蔭成了莫逆之交，年家纔會在短短時間內爬到二流世家的位置。
柳成蔭聽到鸞宓的話，下意識地想要呵斥，卻又聽到鸞宓說，“柳成蔭，你真可憐。”
“你什麼意思？”柳成蔭有些不解。
“你這一輩子，無論是爲人子，爲人夫，還是爲人父，都做得很失敗。”
“爲人子，你不體諒爺爺年事已高，不顧柳氏，爲了一己之私害得柳氏形象跟股票都跌到谷底，還夥同外人趁火打劫。”
“爲人夫，你無視我媽媽在外幫忙打理企業，在內打理家務，還爲你生女，竟然放任你的小三把她氣死。”當初柳母就是因爲能力出衆被柳老爺子看中，她爲柳氏做的不少。
“你！你胡說！你媽媽明明是病死的。”柳成蔭臉一陣紅一陣白。
“如果不是你在她生病的時候把你那個小三跟私生女帶到她面前耀武揚威，她何至於鬱結於心，病入膏肓？承認吧柳成蔭，我媽媽就是你和李姝害死的。”
不待他反應，鸞宓繼續數落他的罪狀，“爲人父，你一直偏心私生女。爲了你的私生女不惜往我身上潑髒水，甚至還幫她搶我的東西。”
“你做人失敗，看人的眼光也不好。看兄弟是，看女人也是。“鸞宓又喝了口茶。
柳成蔭聽出她話裏有話，“你什麼意思？”
鸞宓拿出一疊資料丟到他面前，“你跟那個小三能認識是你那好兄弟的功勞吧。”
柳成蔭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正因爲通過年許他才遇到自己的真愛，所以他一直以來都盡力地幫年家。
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李姝跟年許是青梅竹馬，是彼此的初戀，甚至在跟他一起後兩個人還藕斷絲連。那他算什麼，他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
“你爲了這麼一個女人，這麼一個兄弟，逼死你的妻子，幫着她們母女欺負你的女兒，幫着外人打壓柳氏，氣你的父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沒有，我以爲你媽媽是故意裝病的，我以爲她是不肯離婚。”柳成蔭紅了眼眶。
“而且我只是覺得爸爸一直太過於偏心你，所以纔想用那種辦法多拿到一些股份，好掌握控制權。”
鸞宓一直懷疑柳成蔭到底是不是柳老爺子生的，怎麼人品跟智商差那麼多。“我媽媽從來不委曲求全，你都有小三私生女了她難道不嫌你髒嗎？
“她又能幹又漂亮，手頭上的股份可比你多。她圖你什麼？圖你夠蠢？圖你是垃圾回收站？”
“你！“柳成蔭氣得渾身發抖。
鸞宓可不管他，繼續把話說完。
“知道爲什麼我當年要打柳夢夢嗎？她親口告訴我，我媽媽臥病在牀的時候，李姝天天去辱罵我媽媽，罵她爲什麼不去死，不被愛還要霸佔着正妻的位置。但是我沒有推她下河，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柳成蔭沒想到當初還有這樣的事，很着急地解釋道。
見他這麼受不住打擊，鸞宓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打算攙着柳老爺子出去喫飯。路過柳成蔭時，鸞宓輕飄飄來了一句，“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頭頂的顏色，有沒有想過柳夢夢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柳成蔭聽完渾身一震，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鸞宓。鸞宓心中無比暢快，哼着歌攙着柳老爺子出去了。
【叮！柳成蔭悔恨值+30，柳成蔭悔恨指數30%】這時傳來系統的聲音。
少寧也很開心，【殿下，那個渣爸被你罵了之後一個人偷偷地在哭。】
正在喝湯的鸞宓嘴角一抽，她趕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她一擡頭，就見到坐在對面的柳老爺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爺爺，您想說？”
“鸞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有爺爺在，爺爺護着你。以後爺爺的東西也都是你的。”
在會議室鸞宓跟柳成蔭講的那些事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可是看到孫女用平靜的語氣講出來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他知道很多時候孫女做的事情都是爲了他。別人在享受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時，孫女早早就到柳氏實習，從基層做起，還得兼顧學業。就跟現在一樣，兩邊都要抓。
同樣是爲了他，孫女一再忍讓柳成蔭甚至是那對母女。就連柳成蔭做了這麼混賬的事，孫女也只是在他賣股份的時候接手了。
“爺爺，這輩子有您，我很幸福，也很知足只要您一直陪着我就行了。”鸞宓認真地說道，現在柳老爺子的身體被她調理的很好，可以陪她很久。
“好，好孩子。”柳老爺子拍了拍鸞宓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