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官,喫些什麼?”小二是新來的,卻很有眼色,見葉綰綰衣着不菲,恭敬得很。
“我們是來找人的。”葉綰綰跟鸞宓幾人約好了,在樓上雅間。話畢,她和素琴剛走上樓去,未曾想竟與轉角處的身影相撞上。
那人很是柔弱的樣子,只是被輕輕一撞便後退幾步,幸而被人攙住:“小姐,您沒事吧?”
葉綰綰停下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粉色裙褂的妙齡女子,眉目秀麗溫婉,正被一旁的青衣丫鬟攙着,小臉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惜。
“你們怎麼走路不看人的?”那青衣丫鬟瞪着葉綰綰和素琴,衝着兩人大聲叫嚷。
“分明是你二人背對着轉角處,怎麼還怪上了旁人?”素琴見那丫鬟橫眉豎目的,立刻護在葉綰綰的身前。
“小荷,不得無禮。”那柔弱女子上前攔下自己的丫鬟,“方纔確實是你我二人背對着轉角處,怪不得旁人……”聲音卻在看見葉綰綰時戛然而止。良久,那女子才盈盈一笑,“原來是葉姑娘。”
葉綰綰不喜歡她的語氣,微微皺眉,“你認識我?”她的記憶力,從未有過這個女子。
“小女名爲寧雪薇,家父乃國子監祭酒寧彥霖。之前在幾次宴席上見到過葉姑娘,不過姑娘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也是正常。”雖然是自謙之詞,可寧雪薇的語氣中去摻了幾分高高在上。
在她眼中,葉家雖然位高權重,可除了世子葉鸞煒之後,一家子都是沒有頭腦的武夫,就連被捧在手心的葉綰綰也是一個無腦的蠢貨。
葉綰綰點了點頭,“我確實是不記得你。”幾乎沒有任何印象。
寧雪薇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卻仍舊維持笑意,“京城傳言果真不假。”
“什麼傳言?”察覺到寧雪薇似乎對她有敵意,這讓葉綰綰感到莫名其妙。
“八皇子逃不出葉姑娘的手掌心啊,”說道這,寧雪薇掩脣笑了笑,眼裏卻滿是譏諷,“果然,八皇子前腳剛到醉香居,葉姑娘後腳就跟來了。”
這葉綰綰真的是不知羞恥,追在八皇子後面追得滿城皆知。也不想想,八皇子那等風姿,又滿腹經綸,豈是腦袋空空的葉家可以攀附的。
寧雪薇想到楚玄夜到國子監時的驚鴻一瞥,不禁臉紅了起來。
八皇子氣質清華高貴,真的是天人之姿。也只有出身書香世家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楚玄夜也在這裏?那又關她什麼事?
葉綰綰不想再跟寧雪薇廢話,轉身就要走。卻不想寧雪薇竟然攔在她面前,“葉姑娘不知什麼叫做廉恥,什麼叫做人言可畏嗎?”
寧雪薇對楚玄夜也是掩蓋不住的喜歡,奈何臉皮薄,做不出像葉綰綰那樣追在屁股後面的舉動,平常遇到楚玄夜也只敢偷偷摸摸地湊近看一眼。因此對大膽又有家人撐腰的葉綰綰,寧雪薇是既羨慕嫉妒,又恨得牙癢癢。
怎麼跟狗皮膏藥一樣?葉綰綰微微蹙眉,正想讓素琴將寧雪薇拉開,就聽到一道清麗的女聲,
“我說葉綰綰,平常你對上我的時候倒是伶牙俐齒的,怎麼一遇到居心叵測的人就成啞巴了呢?”
“王若煙?”葉綰綰看着出現在樓道口的王若煙,怎麼今天遇到這麼多人?
“寧雪薇是吧?”王若煙看着寧雪薇,微微昂着下巴。
“是的,小女就是寧雪薇。”見王若煙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寧雪薇心裏一陣激動。王若煙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她一直想跟王若煙交好,奈何一直進不了她們的圈子。
“就因爲八皇子在這家酒樓,你便攔着葉綰綰,莫不是這整間酒樓都被八皇子包下了?還是說寧家認爲八皇子比聖上還尊貴,但凡他到的地方就不許旁人進入?”王若煙一點都不客氣,話裏滿是質問之意。
“沒有沒有。我和寧家都沒有這樣想過。”寧雪薇嚇得急忙否認,王若煙這話不是給寧家扣上大不敬的帽子嗎?八皇子再尊貴,又哪能比聖上還尊貴呢?
“那你又憑什麼攔在葉綰綰面前?不讓她進去?”王若煙眼神不善地盯着寧雪薇。
“是我思慮不周了,葉姑娘,對不住了。”寧雪薇急急讓開了位置,王若煙的話着實嚇了她一跳,如果這事真的鬧大了,被有心人彈劾,寧家肯定沒好果子喫。
正當幾人劍拔弩張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綰綰,你在這裏做什麼?怎麼還不上去?”
王若煙幾人擡頭一看,便見鸞宓,蘇以墨,楚玄曜和楚玄夜從樓上走下來。
“參見……”王若煙正要行禮,就被楚玄曜制止了。“發生了何事?”
“表妹,你來說。”楚玄曜知道鸞宓疼愛葉綰綰,擺明了要給葉綰綰做主。
見楚玄曜開口,王若煙便一五一十地將剛纔的事情一一說出來,衆人聽了忍不住拿眼去瞄楚玄夜,聽起來是他惹來的。
在楚玄夜面前出醜,寧雪薇覺得羞恥至極,臉一陣紅一陣白。
楚玄夜更是臉色不虞,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爲何胡言亂語,讓人誤會?
“八弟,看來這位姑娘是你的忠實擁護者啊。”聽清了來龍去脈之後,楚玄曜揶揄道。
“這位姑娘,這裏既是酒樓,就沒有不讓人來的道理。還望姑娘以後不要再說一些容易惹人誤會的話了。”楚玄夜說着,眼睛忍不住瞥了眼葉綰綰,她現在已經不再像以往那般莽撞跋扈。見到他的時候,眼睛裏似乎也沒有了以前神采奕奕的光芒。
“綰綰來這裏,是我叫她來的。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別人在。”鸞宓突然開口,“倒是這位寧姑娘,不知爲何對八皇子的行蹤如此瞭解,竟然知道他就在酒樓內。”
“我,”沒想到鸞宓竟然會提到這個,寧雪薇有些慌亂,“我也是聽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