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學點頭,語氣難掩激動,“爹,這是令儀趁沒人防備的時候,用相機拍了帶出來的。兒子照着相機拍下來的地圖,又認真描繪了一遍,不會有錯的。”
有了這張圖,只要好好部署一番,攻下邑州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拿下邑州,後面的覃宿,楨平等重要城市便觸手可及,到時候攻下整個嘉省都不成問題。
易承學目光炯炯地看着易大帥,只要他的父親願意採納這個主意,可以說邑州就已經是易家的囊中之物了。
到時候他就是整個易家,整個季北軍的大功臣,不會再有人說他不如易承璟。
然而他失望了,易大帥並沒有如他所想那樣欣喜若狂,而是沉默了一會,“承學,你讓那小姑娘也別再去打探什麼消息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爹,這是爲什麼?難道您不想要東南了嗎?”易承學難以置信地看着易大帥,他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爲什麼要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易大帥看着易承學,語氣意味深長,“東洋人一直不安分,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自己打起來,難保他們不會趁機摻一腳,坐收漁翁之利。”
這確實是易大帥的真心話,雖然平時大家都忙着爭地盤,可關鍵時刻,還是得一致對外。
當然,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易大帥並不認爲這張兵力部署地圖是真的。
上次易承璟從義安城回來之後,他們父子倆已經就這件事情進行了一次談話。
易承璟告訴他,孟鸞宓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沈令儀性子張狂不知收斂,也不夠聰明。說不定,她的身份早就被孟鸞宓識破了。
如果沈令儀拿回來的是一些比較普通的資料也就罷了,偏偏她拿來的是邑州的兵力部署圖。
如此重要的東西,除非東南軍內部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否則不可能被沈令儀輕易拿到手。
他甚至懷疑這是孟鸞宓將計就計而設下的一個陷阱。
*
京城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酒店的門口,汽車往來不絕,紳士們或西裝革履,或長袍馬褂,將請帖給門口的侍者之後,攜着女伴走了進去。
“孟少帥,易少帥,奚先生,這邊請。”鸞宓三人到酒店門口又跟易承璟碰上,大總統祕書吳明得到通報,親自出來相迎。
“孟少帥,好久不見。”幾人剛進宴會廳,一位看上去斯文儒雅,戴着眼鏡的男子走了過來。說着,他朝鸞宓伸出了手。
“雲先生,你好。”鸞宓微笑着同雲禛握手。
雲禛看着鸞宓的笑容,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撞了一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之前一直未有機會好好謝過少帥,不如明日由我做東,宴請少帥。”他握着鸞宓的手,一時沒有鬆開。
鸞宓不着痕跡地將抽手,“不過是一件小事,雲先生不必客氣。”
雲禛當年在外的時候曾被土匪當作尋常富家子弟劫走,是上山剿匪的原主救了他。
當時雲禛信誓旦旦地說要報答原主,不過原主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兩人過後也沒有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