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的父母擠在前排,哭得一塌糊塗。早知孟家纔是最後的贏家,他們當初說什麼都不會讓女兒陪易承學去淌這趟渾水。
華冀大學的許多學生也來了,醒來沒多久的張灃也帶着易慧玲跟他們一起。
沈令儀看着痛哭流涕的父母,心中一陣難受。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怨不得任何人。
就是對不住辛辛苦苦將她撫養長大的父母,這麼大年紀了,還要體會一遭白髮人送黑髮人。
易承學怎麼都想不到,他的司機和副官竟然都是別人派來潛伏在他身邊的。如果不是那兩人,他當時明明是可以逃掉的。
這時,易承學發現了人羣中的張灃和他身旁易慧玲。
果然是他帶走了易慧玲!
沈令儀表情木然,易承學卻狠狠瞪着不遠處的張灃,面色猙獰。
如果不是張灃壞他和東洋人的計劃,他們早就逼得易承璟投降了。又怎麼會有後來那種被動的境遇?
兩聲槍響同時響起,沈令儀和易承學應聲倒地,太陽穴上的血窟窿往外汩汩冒血。
兩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望向了不同的方向,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國人多恨叛國賊,尤其是易承學這種弒父叛兄的叛國賊。見到行刑場景,有人只覺得心中一陣暢快,有人卻覺得噁心。
張灃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在兩人倒地的前一秒,伸出手覆在易慧玲眼前。
洪洲灣
前線指揮部裏,炮聲隆隆,頭頂時不時地有泥土落下。
易承璟手裏拿着一張地圖,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少帥,”李副官快步走了進來,“許多舊部都聯繫上了,張灃已經下了集結命令。”
張灃醒來後,第一時間跟易承璟取得了聯繫。是易承璟讓他將潛伏在各地的舊部迅速歸建起來。
易承璟放下手中的報紙,“嗯,知道了。”
現在易承學已經被槍斃,散落在各地的季北軍也重新歸建了起來。現在只差將東洋人趕出去,一切都能夠迴歸正軌了。
*
鸞宓走進醫院,就見孟明域匆匆走來。
他幾步走到鸞宓面前,面上有幾分遮掩不住的憔悴,“鸞宓,你來了。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都處理好了,不必擔心。哥,現在明辰情況怎麼樣?”鸞宓這一次回來,不僅因爲季北的戰事告一段落,用不着繼續待在那裏,還因爲孟明辰身子不大好了。
兩人爲了不耽誤時間,一面走一面說話。
孟明域溫潤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沙啞,“醫生說情況不好,我們其實也看出來了。他有時候人是迷糊的,淨說些糊話,有時候又很清醒。”
其實鸞宓早在回來之前就從少寧那裏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孟明辰因爲袒護沈令儀被孟大帥用鞭子抽出了一身傷。
孟明域及時找了醫生爲他診治,可沒多久,孟明辰就從無線電波知道了沈令儀跟易承學已經投靠了東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