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安看着臺下的同學們,“如果一個人經歷了長時間的敏感,並且敏感的程度已經嚴重到能夠影響他生活方式,我們就判斷這個人患有神經症,而不僅僅是敏感。”
臺下有學生舉手,“何教授,請問是什麼使得一個人經歷長時間的敏感,導致他最後患上了神經症呢?”
何瑾安:“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導致神經症有兩大元兇:迷惘和恐懼。”
“迷惘就像給敏感的人下來魔咒,讓他長期處於不知所措的壓力之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患者處於這種迷惘的狀態的時候,他根本無法從容地引導自己的思想和行爲。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懼就已經將他吞噬。當迷惘和恐懼的壓力不斷累積,初期的敏感會不斷加重,導致壓力的症狀進一步惡化,從而壓垮患者。”
又有學生舉手,“何教授,您曾經提過‘如果神經症患者希望自己康復,他就可以康復’這種觀點,您可以詳細解釋一下嗎?”
何瑾安:“人體的神經系統由兩部分構成,即中樞神經系統和周圍神經系統。交感神經系統和副交感神經是周圍神經系統中的一部分,在身體內部,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互相牽制,保持平衡。”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通常情況下,當我們感到害怕的時候,我們會接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甚至到一定程度的痙攣,因爲我們知道一旦導致害怕的因素消失,這些反應也會消失。當我們控制自己的情緒時,上述感覺也會慢慢平復下來。因此,患者的態度,對於治療神經症來說至關重要。改變態度,要比藥物治療重要得多。”
*
咖啡廳裏
何瑾安看了看對面的鸞宓,“又要趕畢業論文,又要兼顧心理諮詢室和安氏的事務,能夠忙得過來嗎?”
何瑾安有多重身份,他是何家次子,是一名心理學專家,同時也是鸞宓的老師。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安明希的前任之一。
鸞宓笑了笑:“還行,小姑姑體諒我,爲了支持我開諮詢室,她打算延長退休時間。”
何瑾安:……
想到今天找鸞宓的目的,他緩緩擡起手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樑上的銀邊眼鏡,“我發了一份資料到你的郵箱,你看了嗎?”
鸞宓點頭:“看了,典型的邊緣型人格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