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強作鎮定地坐在原位上，偏頭看着身側的杜雨萌，黑眸沉沉，讓杜雨萌無法通過他的眼神猜測他心中所想。
杜雨萌彎腰，湊近戰亦揚的面前，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很近，近到戰亦揚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香水，味道不濃，淡淡的，也好聞。
“戰亦揚。”
杜雨萌輕輕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說，我聽着。”
他亦輕輕地迴應她。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對我抱着什麼樣的心態？對我的好是在追求我嗎？既是追求我，爲什麼又不理我？”
戰亦揚眼神深深，抿了抿嘴巴後，低沉地道：“你問了不止一句話。”
頓了頓，他說道：“我說我不知道是什麼心態，你會不會罵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混蛋？”
他是想追求她。
也覺得她很不錯，奶奶的眼光不會差到哪裏去。
如果沒有那個她，戰亦揚就算不愛杜雨萌，也能和她搭夥過日子，還能過得不錯的。
有了那個她，她的張揚，她的膽大包天，她的俠肝義膽，她的古靈精怪，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深入他心房，他覺得他真正喜歡的是那個她。
百變狐狸。
而不是像杜雨萌這種豪門千金。
杜雨萌美眸閃爍，大概也能猜到戰亦揚給不了她準確的答覆。
她站直了身子，兩手插進了褲兜裏，居高臨下地看着戰亦揚。
戰亦揚微愣一下，覺得她此刻的動作，神情，有點像百變狐狸。
不過，狐狸散發出來的是痞氣，杜雨萌散發出來的卻是傲氣。
還是有不同的。
“戰先生若是不喜歡我，爲什麼接近我，還對我那麼好？以戰先生的優秀，你該知道你對一個女人很好時，她是沒有辦法抵擋你的進攻的。”
“不要跟我說只想把我當朋友，我是不相信男女之間有單純的友情的。”
頓了頓，杜雨萌又說：“或許會有，但那種單純的友情很少很少。”
“戰先生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以後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互不干涉了。”
杜雨萌不想一直被戰亦揚牽着走，她要弄清楚原因，然後做出一個選擇。
雖說這個男人很優秀，讓她很心動，但他心不在她這裏，她再心動也不會勉強他。
強扭的瓜兒不會甜。
她還是明白的。
戰亦揚沉默了片刻後，端起了酒杯，喝完了酒杯裏的酒，又給自己滿上了，他才低低地說道：“我們家兄弟但凡到了結婚年齡的，我奶奶都會給我們選定媳婦人選。”
“然後給我們一年的時間去追妻，除了大哥，我二哥，三哥都是這樣子，現在我二哥三哥都算是抱得美人歸的了，我排行第四，今年二十八歲，馬上就二十九歲了，早到了結婚年齡。”
“以往上面有幾個哥哥當擋箭牌，催婚還催不到我頭上來。如今上面三位哥哥都有了心愛的人兒，也就到我了。”
“奶奶同樣給我安排了人選，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奶奶什麼時候看好的人，我只收到奶奶給我的一張相片，以及女孩子簡單的資料，就是姓名年紀以及哪裏人，就這麼簡單的資料。”
杜雨萌問他：“我就是你奶奶幫你選定的妻子人選？”
戰亦揚老實地點頭。
“是你。”
杜雨萌第一次聽說還有老人家這樣做。
這都什麼年代了，戀愛，婚姻都自由了，還有長輩操縱着晚輩婚事的？
很快，杜雨萌想起了自己家的長輩們，她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剛剛的質疑。
豪門裏很多婚姻都是聯姻，大多數都是由長輩操縱。
他們沒有太多的婚姻自由，看重的是利益，是兩家聯姻能爲自己的公司帶來多少的好處。
“你奶奶怎麼會選中我？我都沒有見過你奶奶。”
杜雨萌不解地問着。
她是沒有見過戰老太太，或許見過只是她沒有印象。
不過戰老太太觀察過她，瞭解過她，纔會將她選爲四孫子的妻子。
將相片交給了戰亦揚，讓戰亦揚去追求杜雨萌。
“我也不知道，我奶奶雖說一把年紀了，但還經常到處跑，我們管都管不了她，還好，她老人家身體很好，保養得不錯，看上去六十歲左右。”
戰亦揚也不知道奶奶是怎麼選中杜雨萌的。
不僅是杜雨萌好奇，喬晗和寧雲初也曾經好奇過，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就被戰老太太看中。
“所以，你纔會與我相識，然後追求我？你對我做的事，說不是追求，你都不信吧。”
戰亦揚抿抿脣後，還是點了點頭，“我承認，我是追求過你。”
也發覺她很不錯，各方面與他般配。
可是……
“那你爲什麼又要隔一段時間消失不見，不搭理我？跟我玩故擒欲縱嗎？”
戰亦揚不說話。
他不是玩故擒欲縱，只是發覺自己更喜歡和狐狸在一起，但又不想讓奶奶失望，所以逼着自己又去接近杜雨萌，追求杜雨萌，想培養感情。
效果不明顯呀。
他依舊更喜歡和狐狸在一起。
“還是，你另有所愛？”
杜雨萌又不傻，哪有看不出戰亦揚的糾結。
“我……現在也沒有摸清自己的心。”
戰亦揚苦笑地道。
“杜小姐，不管怎麼說，我是對不起你，時而對你好，時而不理你，你會來找我大嫂告狀，我也能理解的。”
“杜小姐，對不起，我鄭重地向你道歉！”
戰亦揚真誠地向杜雨萌道歉。
他說了老實話，杜雨萌反而不生氣了。
她坐回了原位，在戰亦揚的對面，又喝完了酒杯的酒，示意戰亦揚將酒壺轉給她，她自顧自地給自己滿了一杯酒，再端起酒杯，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邊喝酒邊看着對面的戰亦揚。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是誰？”
杜雨萌忽然問道。
“我想知情我的情敵是誰，我要與她決一高下，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
杜雨萌不想就這樣放棄戰亦揚，而是想跟情敵公平競爭。
直到戰亦揚做出選擇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