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一把握住白悠的手,呆呆的看着那白嫩的手指。

    掌心溫熱,帶着溼意。

    是真實的觸感。

    真實的不能再真實。

    韓塵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在這一刻竟然有些分不清哪個是真實世界,哪個是陣法的世界。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韓塵就回過神來。

    看來,他是進入了陣法之中。

    就是不清楚,這個陣法到底要怎麼破除。

    他記得,自己和悠悠走出那個別苑的時候,他們的手是牽在一起的。

    可現在。

    韓塵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白悠。

    自己的雙手在抱着對方。

    那真正的悠悠呢?

    韓塵推開懷中的白悠,白悠愣了一下,旋即不開心的掐住了韓塵的一側臉:“小塵子!你既然敢推開我!說!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韓塵輕呼痛。

    緊接着就是一愣。

    “痛覺……是痛的?”

    韓塵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痛覺清晰的傳來,韓塵忍不住眉頭緊蹙。

    “韓塵!你在等什麼呢!我們快走吧!我想要去盛隆逛一逛。”白悠甜蜜一笑,親暱地挽住韓塵的手臂,朝着人流穿梭的商場走去。

    韓塵在思考破陣的方式,就這麼任由白悠牽走。

    很快。

    二人來到盛隆商場。

    商場還是熟悉的那個商場。

    白悠牽着韓塵來到一家飲品店的門口:“來一杯草莓聖代。”

    “好的女士,請稍等。”

    服務人員很快遞上來一杯紅白相間的草莓聖代。

    白悠挖了一勺不打招呼的塞入韓塵的口中:“吶,喫聖代!”

    韓塵下意識的要閃躲。

    可是草莓聖代入口的那一刻,韓塵徹底的驚住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口腔內那冰冰涼涼的感覺,甜甜的,草莓的酸甜味道和奶油冰激凌的奶甜混合在一起,很好喫,很香甜。

    “這怎麼可能?!”

    韓塵喫驚不已。

    他明明是陷入了陣法之中,可爲什麼不論是聽覺嗅覺觸覺,都那麼的真實。

    甚至眼前的人,都真實的讓他挑不出半點問題。

    韓塵伸手撫摸在白悠的頭上,髮絲柔順,烏黑又明亮。

    “你幹嘛呢?別人都在看我們呢。”白悠臉色微微泛起紅雲,帶着一絲害羞的表情。

    這樣的她,看起來更加迷人。

    韓塵低下頭,撩起白悠的秀髮,輕聲的在耳邊耳語:“你不是她,哪怕你是我心中所幻想出來的,但你終究不是她。”

    一瞬間。

    韓塵眼前的白悠臉色猛地一變。

    帶着哀怨,帶着怨毒,甚至帶着濃烈的仇恨!

    “韓塵!你爲什麼要戳穿我!爲什麼!”白悠一把摔掉手中的聖代,氣急敗壞的大喊,“我是她!我就是她!我和白悠是一體的!我是她的仇恨!”

    仇恨?

    韓塵蹙眉。

    “白悠”忽然笑了起來:“你還不知道吧?白悠是恨你的!她恨你當年沒有帶她走,恨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

    “你可能還沒有看到過她生下塵塵時候的畫面吧?今天我就讓你看看,韓塵,我要讓你知道,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談愛悠悠!你不配!!”

    “白悠”歇斯底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畫面陡然一轉。

    韓塵忽然來到了一處昏暗的地下室內。

    這處地下室安靜又潮溼。

    四周黑黢黢的,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韓塵適應了好一會兒,纔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處地下室。

    是一處潮溼又昏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簡陋又狹小。

    散發着臭烘烘的味道,以及潮溼環境下的那股特殊的黴味。

    韓塵下意識的想要屏蔽嗅覺,可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呻吟聲,韓塵猛地循聲找去,來到拐角處,渾身僵硬住,一動不動!

    逼仄又潮溼的地牢內。

    一襲白衣的白悠虛弱的躺在地上,在她的周圍,是一堆潮溼的散發着濃烈黴味的稻草。

    不遠處,還有騷臭的排泄物。

    如此環境,可想而知。

    韓塵這一刻血液都彷彿凝固了,不敢向前一步。

    他在害怕,害怕看到白悠此刻的狀態。

    “嗯……”

    帶着疼痛的呻吟聲,在寂靜無聲的地牢內響起。

    韓塵心裏猛地一揪。

    忽然一抹微弱的光劃過白悠的腹部,韓塵心猛地一跳,再也忍不住,直接衝了進去!

    “悠悠!”

    韓塵來到白悠面前。

    才發現此刻的悠悠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溼,烏黑柔順的秀髮,溼噠噠的黏在臉上,沒有一絲絲的血色。

    韓塵想要抱起白悠,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只是穿過白悠,根本碰觸不到。

    乾着急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到白悠痛苦。

    “悠悠!”

    “啊!”

    白悠忽然發出痛苦的喊聲。

    她這時候的身子很瘦很瘦,瘦的彷彿只剩下骨頭。

    而她的腹部,高高隆起。

    看起來很是恐怖駭人。

    “救救我!救救我!我快要生了!求求你們救救我!”白悠拼盡全力喊着救命的話,在這寂靜的地牢內,顯得格外的空幽詭異。

    白悠努力的往外爬。

    羊水順着大腿根往外流,還夾雜着血絲。

    韓塵一遍遍嘗試着抱起白悠,可每一次雙手都是穿過白悠的身體,就好像他現在是一縷魂魄,根本靠近不了。

    忽然。

    一雙皮鞋映入眼中。

    韓塵直起身子,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葉窮奇!

    “葉窮奇,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只要你讓我平安生下孩子,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白悠充滿哀求的聲音,不斷的在這間空曠的牢房內迴盪。

    “呵呵……”

    輕蔑的笑聲響起。

    葉窮奇緩緩蹲下,手中的手帕捂着口鼻,眼神中滿是折磨人的快感。

    “白悠,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條件和我談判?白慶天已經做主將你交給我,任我處置,你們白家現在誰還敢爲你出頭?”

    葉窮奇伸出拿着手帕的手,擡起白悠的下巴:“原本你是天生的爐鼎,是你們白家爲了討好我,特意培養出來的爐鼎。”

    “可是你卻將自己獻了出去,給了一個鄉下窮小子。”

    “像你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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