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9 章(武駙馬坑了探花郎...)
    黃昏時分,眼看着院子裏最後一抹夕陽都要消失了,朝雲終於聽到西耳房那邊響起一聲短促的口哨。

    她拍拍胸口,高興地對堂屋裏坐着看書的公主道:“回來了,駙馬終於回來了!”

    華陽微提着的心放了下去,這麼晚,她也有點擔心陳敬宗是不是在山裏出了什麼意外,譬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亦或是不小心跌落山崖之類的。

    她就這一個駙馬,雖然毛病一堆,可有總比沒了強。

    華陽喜歡做京城最尊貴的公主,而不是最尊貴的“寡婦”。

    伴隨着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遮得堂屋裏都暗了幾分。

    華陽擡頭,目光掃過陳敬宗那張看似英俊正經的臉,迅速落在了他手裏。

    這次他沒帶獵物回來,左手提着三個油紙包,右手拎着……一罈酒!

    華陽眉頭一簇,她差點忘了,上輩子陳敬宗幾乎頓頓都要喝兩口!

    “哪裏來的酒?”她壓低聲音問。

    朝雲見主子要生氣,忙低頭退下。

    陳敬宗不以爲意,跨進來,將酒罈子往桌子上一放,他再坐下,一邊拎起茶壺倒茶一邊解釋道:“上午打了兩隻兔子,特意翻過山頭去十幾裏地外的另一個鎮子換了酒。”

    他說的輕鬆,然而又是翻山又是徒步來回二十多裏地,就爲了一罈子酒!

    華陽厭惡酒氣,連帶着也不喜歡陳敬宗爲了買酒花這麼多心思。

    “肉都吃了,喝點酒又怎麼了?”

    陳敬宗打量着她的臉色,無法理解她這脾氣。

    “我不喜歡你喝酒。”她直言道。

    陳敬宗神色一正,回憶片刻,道:“你讓我睡牀的條件可不包括禁酒,你要是嫌味道大,我保證會仔細刷牙。”

    華陽沉默。

    她厭酒的另一個原因,是宮裏的父皇。

    父皇召見大臣時儼然一副明君做派,私底下卻喜歡飲酒縱樂。九歲那年,華陽無意間撞到父皇酒後強迫一個宮女,父皇通紅的臉龐、言語的粗俗、舉止的猥./褻,一度都是華陽的噩夢,導致她從那年開始抗拒見到父皇,見到了也難以壓抑心底的噁心。

    陳敬宗只是小酌,可華陽很擔心哪天他會不會喝多了,會不會也像父皇強迫宮女那樣強迫她。

    記憶中,有一次她與陳敬宗去外祖父家裏赴宴,那天陳敬宗就喝多了,華陽沐浴出來,發現他坐在牀邊,通身酒氣,黑眸沉沉地盯着她。

    華陽表面鎮定,冷冰冰地叫他去前院睡,實則藏在袖子裏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抖。

    公主又如何,與陳敬宗單獨相處時,她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連陳敬宗一隻手都掰不過。

    幸好,那晚陳敬宗依然很聽她的話。

    這人就是這樣,不斷地做着讓她嫌棄的事,卻又在死後總能讓她想起他的一些好。

    “最多一碗,不許多喝。”華陽再度妥協了一步。

    陳敬宗:“平時一碗,遇到喜事或愁事,你別管我?”

    華陽哼道:“隨你,喝多了就自己找屋子睡,別來我這邊。”

    心裏卻納罕,他連捱了親爹的斥責都能當耳旁風吹過,還能有什麼愁緒。

    陳敬宗不置可否,解了渴,他把三個油紙包推過來:“還買了些零嘴,鎮上沒什麼好東西,你喜歡就喫,不喜歡都給我留着。”

    華陽瞥了一眼油紙包。

    嬌生慣養的公主,別說粗活了,拆繩子這種小事都不會親手去做。

    陳敬宗見她一動不動,嗤了聲,三兩下解開繩子,展開油紙。

    華陽就看到了一包瓜子、一包肉乾、一包杏脯。

    跟宮裏特質的零嘴比,這三包方方面面都差多了,瓜子不夠飽滿、肉乾眼色不夠紅亮、杏脯也都小小的。

    可在附近的村鎮上,這三包已經是上等貨色,更是服喪的陳宅現在不能採辦的東西。

    服喪是爲了緬懷亡人,表現的越悲痛越叫人誇讚孝順,若還有心情喫零嘴,算什麼?

    人人都知服喪苦,當官的甚至還必須丁憂耽誤前程,但孝道如山,陳家這等讀書人家更要看重禮法。

    “吃了會不會肚子疼?”華陽對小地方的東西沒什麼信心。

    陳敬宗:“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我吃了沒事。”

    華陽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等哪天實在嘴饞了再說。

    “晚飯還沒好,你先去沐浴吧。”

    他一身灰塵,華陽一眼都不想多看。

    陳敬宗吩咐門口的朝雲:“直接提桶涼水來,不用特意燒了。”

    華陽皺眉:“一桶水能洗乾淨?”都不夠她洗頭。

    陳敬宗看過來:“又不幹什麼,洗那麼幹淨有什麼用?”

    她要是給他睡,他可以拿刷子從頭到尾刷一遍,保證她處處滿意。

    華陽漲紅了臉。

    當初她真是想得太簡單,以爲閣老家的兒子縱使習武也定會是個雅士!

    珠兒去提水,朝雲去內室給陳敬宗拿了一套換洗的衣裳,放在浴桶旁邊的架子上就退了出來。

    華陽讓她把一罈子酒、三包零嘴收起來,繼續在堂屋坐着。

    陳敬宗進去不久,西次間就傳出來嘩啦的撩水聲,然後是溼巾子被人攥緊沿着脊背摩擦的特別聲響。

    華陽的眼前就好像又出現了姑母府裏的兩個侍衛。

    她並沒有仔細看他們的臉,卻深深地記住了他們寬闊的肩膀、勁瘦的腰腹。

    比較起來,還是陳敬宗的身體更好看,身形更加修長,肌肉結實勻稱且恰到好處。

    浮翠堂。

    羅玉燕久坐不適,正慢慢地在院子裏散步,二郎、三郎蹲在樹下玩螞蟻,教了一天書的陳孝宗舒舒服服地躺在次間休息。

    主宅派丫鬟送來了晚飯,是素三鮮餡兒的水餃,另有三道素菜、一道蛋花湯。

    羅玉燕看着丫鬟們進來,再看着丫鬟們離去,嘴裏淡淡的很是沒有滋味兒。

    人就是這樣,天天能喫肉的時候毫不珍惜,連着仨月沒有喫肉,她就特別饞!

    “娘,咱們進去喫飯吧。”二郎餓了,丟了手裏的小木棍,站起來道。

    羅玉燕點點頭,剛要往裏走,一縷燉雞的香味兒忽然從四宜堂那邊飄了過來。

    羅玉燕不動聲色地看向兩個兒子。

    二郎、三郎都使勁兒地吸了吸鼻子。

    跟哥哥確認過眼神,三郎高興地跑到母親身邊:“娘,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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