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28 章(他好色成性,沒有女子會待...)
    陳繼宗畢竟是陳廷鑑的侄子,陵州知府審理完此案後,立即將案情呈遞到了京城。

    景順帝性格溫和仁厚,而這份溫仁主要集中表現在他想偏袒的臣子身上,所以即便有人將對方的罪證一一擺在他面前,他也能裝糊塗,不肯重罰對方。

    景順帝倚重信賴自己的內閣,信賴到他自己在後宮享樂,完全把朝政交給內閣。

    閣老們或許政見不同,但都是他的心頭肉,其中就包括陳廷鑑。

    如果陳廷鑑想偏袒親侄,景順帝會網開一面,找藉口打陳繼宗一頓板子再放了,可陳廷鑑不想偏袒,親自把侄子送進大牢,態度堅決,那景順帝也就不再費心,批准了對陳繼宗處以絞刑,並且親手題寫“鐵面無私”的四字匾額,派人送往陵州府。

    匾額送到石橋鎮的陳家,已經是九月中旬。

    陳廷鑑跪接了匾額,將匾額高懸在陳家主宅澹遠堂內,帶着一家老小拜了三拜,並以齊氏母子爲例,再次告誡家人不可貪贓枉法、禍害鄉鄰百姓。

    華陽看向陳廷實。

    齊氏母子關在知府大牢,用不了多久就要問斬,郭氏帶着陳家的厚禮回了孃家,虎哥兒據說是送去了遠地一座名寺。

    整個東院,如今就剩下陳廷實一個主子。

    年近五旬的男人,耷拉着肩膀脊背微弓,孤零零地站在那,顯得很是可憐。

    華陽對他卻沒有半點同情,無論齊氏貪污還是陳繼宗禍害民婦,這都是發生在他身邊的事,陳廷實竟然蠢到毫無察覺。

    看看陳敬宗,她只是用欣賞的眼神打量過兩位夫兄幾次,陳敬宗都發現了,還在那陰陽怪氣她可能會養男寵,如果華陽真想養男寵,也許這邊她剛把男寵選好,陳敬宗就殺過來了,怎麼可能叫人給他戴二十多年的綠帽。

    華陽更欣賞公爹的雷霆手段,徹底剷除了陳家祖宅這邊的兩個禍根,回京時再把陳廷實這個老實人帶回去就近盯着,“縱親犯科”這個罪名便大概再也無法扣在公爹頭上。

    ·

    陳廷鑑收到帝王賜字的第二天,陳宅來了一位貴客。

    通常遇到服喪,喪期主人家不宜出門,賓客們冒然上門也是失禮,除非有符合情理的理由。

    既然是貴客,陳廷鑑將三個兒子都叫了過來,父子四人齊齊來到門前。

    陳宅門外,又圍了一圈跑來看熱鬧的百姓。

    一個媳婦原本正在家裏打掃院子,聽到街上喧譁,丟了掃把興致勃勃地趕來,擠到人羣中間,往前一探,就見陳宅門口停了一輛十分氣派的馬車,車後跟着八個強壯的侍衛。馬車之前,站着一位頭戴翼善冠身穿絳紫袞龍袍的肥胖男子,看背影腰比水桶還粗!

    “這是誰啊?”

    “廢話,咱們陵州城就一個湘王,你說他是誰?”

    這時,陳廷鑑父子出來了,由陳廷鑑帶頭行禮:“草民拜見王爺。”

    百姓們都叫他閣老,然而他現在丁憂在家,沒有官職在身,是以自稱“草民”。

    湘王白胖臉小眼睛,笑起來像個彌勒佛。

    他虛扶一把,叫陳廷鑑免禮。

    陳廷鑑看他一眼,垂眸道:“不知王爺造訪寒舍,有何貴幹。”

    湘王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摸着自己的小鬍子,笑眯眯地打量陳廷鑑。

    他與陳廷鑑可是老熟人。

    陳廷鑑十二歲中秀才的時候,嫡母太妃就在他面前狠狠誇了一通陳廷鑑,叫他以陳廷鑑爲榜樣。等陳廷鑑十六歲中了舉人,嫡母又把陳廷鑑拎出來誇,誇的有多好聽,對他的嫌棄之詞就有多難聽。湘王便跑出來,親眼看看陵州府這位百年難出的才子到底長什麼樣。

    年輕時的陳廷鑑自然不必多說,讓湘王意外的是,已經五十歲的陳廷鑑,竟依舊風度翩翩。

    看看陳廷鑑那把隨着秋風微微飄揚的美髯,湘王摸自己鬍子的手不知不覺停了下來,笑呵呵地誇道:“三十年不見,閣老風采不減當年啊。”

    陳廷鑑不卑不亢:“王爺謬讚。”

    目光掃過湘王肥滾滾的身體,實在沒什麼好誇的,他連禮尚往來的客套之詞都沒回。

    湘王並不在意,看向陳宅裏面,語氣鄭重了幾分:“聽聞皇上賜了字給你,本王便是特來瞻仰御筆的,以求能感沐聖訓,時時刻刻鞭策自身。”

    這倒真是個好理由。

    陳廷鑑側身道:“王爺請入內。”

    湘王把手一背,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侍衛們都留在外面,只帶一個心腹近衛隨行。

    百姓間響起一些竊竊私語。

    “聽說閣老的祖父在湘王府做過護衛,湘王年輕時嫉妒閣老的才名,以祝賀爲名給陳老爺子灌酒,陳老爺子不勝酒力,醉死了。”

    “噓,你不要命了,沒看見那些侍衛?”

    秋風一吹,侍衛們冷眼看來,百姓們頓時不敢再吭聲,三三兩兩地散去。

    澹遠堂,湘王看到景順帝的匾額,煞有介事地跪下,拜了三拜。

    陳廷鑑父子四個也只好跟着一起拜。

    拜完,湘王徑直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一側的陳廷鑑,搖頭惋惜道:“聽說你就要升首輔了?哎,你們老太太,走得真不是時候。”

    陳伯宗、陳孝宗、陳敬宗的臉都沉了下去。

    陳廷鑑淡然道:“家母年過花甲,已算是長壽有福之人,能得王爺惦念,更是再無任何遺憾。”

    湘王:“本王怎麼聽說,老太太是因爲吃了假人蔘沒的?你啊你,還是太節儉了,倘若多送兩支老參回來,亦或是跟本王打聲招呼,老太太頓頓喝千年蔘湯都行啊。”

    陳廷鑑拱手:“王爺美意,草民替家母心領了。王爺紆尊降貴光臨寒舍,草民本該奉茶款待,只是草民還要爲家母抄經,王爺若無其他事,恕草民不多留。”

    這是逐客令,湘王卻懶洋洋靠到椅背上,摩挲着椅子把手道:“本王今日過來,還想見見我的好侄女,順便轉贈太妃的一點心意,本來她老人家也想來的,只是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了車馬顛簸。”

    說着,他從懷裏取出一個長條錦盒,放在桌子上。

    陳廷鑑見了,對四子道:“你去請公主。”

    陳敬宗冷冷看眼湘王,退了出去。

    湘王似乎纔有心情打量陳廷鑑的兒子們,詫異道:“剛剛那個是駙馬?”

    陳廷鑑:“是。”

    湘王皺着眉頭嘖嘖兩聲,雖然什麼都沒說,卻表達了他對這門婚事的不贊成,覺得陳家的兒子配不上皇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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