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31 章(牡丹與山)
    陳敬宗能感覺到華陽的害怕。

    他們去年冬天成親,花燭夜她是懵懂,打那晚之後,白天她對他是嫌棄,夜裏就變成了警惕與防備,像一隻雖然長着華麗羽毛卻沒什麼戰力的小鳳凰,爲逐漸靠近的虎狼不安。

    陳敬宗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他可以說甜言蜜語,可兩人的身體差別那麼大,他說得再多,都改變不了她要承受的事實。

    最順利的那一回,反而是今年的四月,她帶着淚撲進他懷裏,她抱他抱的那麼緊,彷彿比他還迫不及待。

    “上次不是不怕了?”

    他低下頭問。

    華陽輕輕顫着。

    上次不一樣啊,她把他當還陽的鬼,三年的陰陽相隔終於又見面,哪有心思想別的。

    陳敬宗親了親她的臉。

    華陽知道他在等。

    她努力去想些別的,譬如守寡那三年的無數個長夜漫漫,譬如她在姑母府裏看到的兩個侍衛,譬如重生回來的那一晚。

    她真正嘗過了那滋味,她也是想要的。

    “試,試試吧。”

    她顫顫的,陳敬宗忽然想到個辦法:“不舒服就打我,咱們誰也不佔誰的便宜。”

    華陽想笑,下一刻,她猛地吸口氣,擡起手就要打他。

    陳敬宗卻扣住她的兩條腕子,啞聲道:“還是罵吧,我欺你一下,你罵我一聲,我喜歡聽。”

    他是畜生,就喜歡她動彈不了的樣。

    .

    有些時候,陳敬宗是個節儉的人。

    藥肯定要喫的,既然要喫,那不如讓這顆藥喫得更值一些,就像派出去的死士,殺一個小兵是殺,多殺幾個更值。

    天亮之前,陳敬宗又將軟綿綿的公主拉到了懷裏。

    他知道她累了,可他也不容易,夫妻都辛苦這一回,接下來有三個月可以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華陽太困了,拍開他的手,抱着被子躲到最裏側。

    陳敬宗追上來,只想睡覺的華陽惱了,睜開眼睛就要罵他。

    陳敬宗幽幽地看着她:“今日我生辰,最後一次?”

    華陽:……

    誰都可以說“最後”,唯獨他不可以,他會長命百歲,他還可以有很多回。

    她一垂眼簾,陳敬宗就明白了。

    原來過生辰就能得她優待,那明年一整年,至少生辰這日的侍寢肯定妥了。

    當然,前提是她還想要他這個駙馬,沒有休了他。

    陳敬宗一直都記得,大婚那晚的待客宴,有個敬酒的男賓在他耳邊說:“你這種人,根本配不上她。”

    配不配陳敬宗說了不算,那人也做不得主,能做主的只有華陽。

    陳敬宗也不知道這小祖宗什麼時候就又變回去,又把他當一團泥巴看不進眼。

    可至少這一刻,她在他身下,他是她男人。

    .

    華陽一覺睡到了黃昏。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好像還在晃,驚慌地睜開眼,帷帳低垂的拔步牀內,只她一人。

    她看着帷帳上的牡丹刺繡。

    忘了昨晚陳敬宗到底討了幾回,只記得每次結束,他都會抱着她喂回水。

    清晨的那次,華陽雖然意識模糊,還是催着他取了一顆避子丹喂她服下,徹底斷了他的念頭。

    怪誰呢,怪她心軟可憐他,最後變成了公主與蛇。一個傻乎乎的公主,與一條會變大的賴皮蛇。

    身上哪哪都酸,華陽也不想讓丫鬟瞧見自己這副樣子,她強忍着腰間的不適坐了起來,右手隨意劃過底下的蜀錦褥面……

    好像哪裏不對。

    華陽低頭,就見她珍愛無比繡着牡丹的這牀蜀錦上,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窟窿邊緣並不規則,不像被人故意剪破或是撕破,倒更像一點點被什麼粗糙的東西磨破。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是陳敬宗的。

    華陽立即拉起被子,完完全全裹住自己。

    陳敬宗掀開帷帳走了進來,見她垂着眼簾神色不愉地盯着牀上的窟窿,陳敬宗面上掠過一絲尷尬,解釋道:“昨晚我跪了太久,我的膝蓋硬,你這蜀錦又太嬌貴,就這樣了。”

    華陽:……

    陳敬宗指指她身後:“那邊還有一個,你要是捨不得,又不想讓丫鬟看見,我幫你縫好。”

    華陽:……

    他知道光這一條蜀錦褥面費了多少繡娘大家的心血嗎,他縫,就他那雙糙手,只配縫他自己的臭襪子!

    華陽抓起枕頭朝他丟去!

    陳敬宗悶哼一聲,弱不禁風般倒在地上。

    他還有心情作戲!

    華陽跳下去,撲到他身上打他!

    自己受累都沒關係,可心愛之物毀了,哪怕繡娘再獻上一條也不是這一件了!

    華陽一拳一拳地打在陳敬宗硬邦邦的胸膛。

    陳敬宗忍着笑,等她打累了出夠氣了,陳敬宗再坐起來,抱住她道:“好了,這不是沒經驗,下次我注意,下次我把中衣墊在膝蓋下。”

    以前顧忌她不喜,他都刻意收着,倒讓這些蜀錦多伺候了她一些時間。

    華陽看向自己的手。

    手背都打紅了,袖口下滑,露出手腕上一道青紫的環狀痕跡。

    陳敬宗:“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去拿藥。”

    他把華陽抱回牀上,真的要去翻藥。

    華陽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先給我倒碗水。”

    陳敬宗便去倒水。

    他還想抱着她喂,被華陽一眼瞪老實了。

    陳敬宗試圖彌補:“昨晚……”

    華陽:“閉嘴,再提昨晚,以後你都睡廂房!”

    陳敬宗笑着從命。

    華陽喝了水,喉嚨舒服了,又瞪了陳敬宗幾眼,把該丫鬟做的差事,都使喚他去幹。

    朝雲、朝月在外面站着,眼睜睜看着駙馬出來再進去,又是端洗臉水,又是提水桶去浴室。

    朝雲:“咱們要不要幫忙?”

    朝月:“幫什麼,我看駙馬乾得挺開心。”

    朝雲想起昨晚那一波波動靜,臉紅了個透。駙馬真是,太有力氣了,幾乎一晚沒睡,還這麼有精神!

    一直等華陽沐浴完畢,纔打發陳敬宗一邊去,讓朝雲來爲她梳頭。

    朝雲臉紅紅的。

    華陽頓了頓,不得不問:“有那麼大聲嗎?前院、主宅那邊會不會聽見?”

    問完,主僕倆的臉一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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