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41 章(從小到大,他只貪兩樣...)
    陳敬宗做四品官的月俸摺合下來是十二兩,一年才能賺一百四十多兩,還是在沒有罰俸扣俸的情況下。

    當然,他做駙馬還有一份俸祿,不過那份俸祿他都交給華陽掌管了,而他也不屑去找華陽要銀子花。

    無論如何,四百兩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這銀子真是項寶山、王飛虎、林彥、盧達湊起來送的,說明他們分別拿出了一年左右的俸祿來孝敬他。

    若陳敬宗貪財,這會兒他一定很高興。

    可陳敬宗從小到大隻貪兩樣,一樣是美酒,恨不得頓頓都喝兩口,一樣正在寧園養尊處優,恨不得夜夜都睡上幾回。

    笑了笑,陳敬宗將信封合好,收進懷裏。

    等他走出房間,在衛所裏巡視時遇見項寶山等人,陳敬宗或是笑着對個眼色,或是閒聊幾句,絕口沒提“心意”的事。

    盧達根本不知道銀子這一茬,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項、王、林三人找機會碰了頭。

    王飛虎急着問:“銀子送出去了嗎?”

    項寶山笑着頷首。

    王飛虎鬆了口氣,旋即又有點瞧不起陳敬宗的樣子:“原來他好的是銀子。”

    他是銀子美人權勢都貪,卻也知道有些人只貪一兩樣,遇到不感興趣的,哪怕別人都當成香餑餑,對方也不在意。

    林彥思忖道:“還是再觀察一段時日,才能確定他跟咱們是不是一路人。”

    項寶山:“對,再看看。”

    外面,陳敬宗帶着富貴漫無目的般四處走動。

    衛所裏面一共有五千六百個士兵,其中兩千個戰兵,一年到頭都要習武操練,其餘的叫做屯兵,負責耕種朝廷撥給衛所的軍田,農忙時下地幹活,農閒時再到兵營操練,如此以兵養兵,減輕朝廷的負擔。

    但這都是太./祖時定下的規矩,太./祖都死了兩百多年了,規矩也從來都是死的。如今,各地的衛所有的或許還在嚴格按照規矩行事,大多數衛所的管理卻都出現了漏洞。要麼是軍田、軍餉被當地將領、官員侵佔,要麼是士兵們被高官們當成普通勞力使喚去幹私活,凡是手裏有點權的人都忙着中飽私囊,受苦的是底層的士兵們,據說有很多士兵會因爲上面剋扣軍餉兼奴役苛待而做了逃兵。

    越是離京城遠的地方,這種情況就越嚴重。

    陳敬宗視線所過之處,士兵們或是有氣無力地在假裝操練,或是乾脆坐在地上休息。

    陳敬宗觀察他們,士兵們也在觀察他,悄聲議論着。

    “這就是新來的指揮僉事,皇帝爺的女婿?”

    “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小白臉,女人都喜歡這樣的,中看不中用。”

    “不對,他是陳閣老家的公子,陳閣老也是咱們陵州人,還是我們石橋鎮的,去年鎮上發水,陳閣老親自帶着我們鎮上的百姓避災,事後還從家裏拿了糧食出來給幾戶災民。”

    “哼,都是做樣子,這些當官的,沒幾個好的,沒發達的時候個個看貪官不順眼,等自己上去了,貪得比誰都多!”

    有人聲音大,有人聲音小。

    富貴聽到幾句,氣得就要擼袖子。

    陳敬宗按住他,往士兵們居住的兵營去了,這一去不得了,竟然發現有士兵還在被窩裏睡覺!

    陳敬宗忽然體會到了當年他故意睡懶覺,老頭子氣急敗壞的心情。

    如此軍風,真到了朝廷要調兵打仗的時候,這些兵派到前線也只會白白送死。

    “進去把他綁了!”

    大通鋪裏全是一個個糙爺們堆積起來的腳臭汗臭,陳敬宗放下簾子,眼前好像還晃悠着炕上那個急着穿褲子的懶兵的肥腚,晦氣!

    富貴立即指示門外兩個小兵去裏面拿人。

    兩個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畏畏縮縮地不敢動,其中一個小聲道:“駙馬爺,他是王大人的小舅子黃有才!”

    王大人的小舅子啊,平時都不怎來衛所的,在家摟着媳婦喫香喝辣的白領一份軍餉,這次因爲駙馬爺初上任,王大人有言在先,黃有才昨晚才罵罵咧咧地趕了過來,帶着兩壺酒攢了牌局,一直鬧騰到半夜,睡得晚了,早上乾脆賴起牀來,打着別人不會發現少了一個人的如意算盤。

    富貴呸道:“屁個黃有才,他叫黃財神也沒有用,你們去不去?不去等會兒連你們倆也一起打板子!”

    兩個小兵見駙馬爺板着臉,想着連王飛虎也要討好這位主,再不猶豫,衝進去抓人。

    黃有才剛穿好褲子,外面的棉衣還沒穿好,就被兩人按住了。

    “你們倆,吞了狗膽是不是!”黃有才低聲咒罵着。

    兩個小兵平時沒少被他欺負,這會兒有人撐腰,正好趁機出口惡氣,一邊綁人一邊假意爲難:“駙馬爺有令,我們不敢不從啊!您別急,等王大人來了,稍微求求情,駙馬爺肯定放了您!”

    黃有才哼了哼,沒再吭聲。

    陳敬宗先去了演武場,叫所有士兵來這邊集合。

    盧達本來就在這邊,漠然地看着他。

    項寶山、王飛虎、林彥聽到消息匆匆趕來,沒等發問,就見富貴像趕畜生似的把一身繩索的黃有才趕了過來。

    “姐夫!救我!”

    黃有才大聲叫道!

    王飛虎:……

    他討好地看向陳敬宗。

    陳敬宗回看過來,問:“軍紀如山,他藐視軍紀這個時辰還在貪睡,該當何罪?”

    盧達一聽,朗聲道:“當打二十軍棍!”

    王飛虎:……

    他求助地看向項寶山,四百兩他與林彥一人掏了二百兩,不能就這麼打水漂了吧?

    項寶山看向已經聚攏過來的士兵們,哪怕他作威作福慣了,從不把士兵們放在眼中,但也都是冠冕堂皇,如今黃有才被陳敬宗抓住把柄,衆目睽睽之下,他身爲指揮使,怎能公然偏袒?

    非但不能幫,項寶山還義正言辭地訓了黃有才一頓,慚愧地對陳敬宗道:“前幾日我家中老母病了,我在家中照看她老人家,不想底下人竟懈怠如此,實在汗顏。”

    陳敬宗客氣道:“一定是大人平時過於寬厚,才養大了他們的膽子,現在人已經帶到,請大人宣佈懲罰,以儆效尤,重整軍紀。”

    說完,他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項寶山。

    項寶山面容嚴肅地走過去,大義凜然地宣佈了對黃有才的懲罰。

    黃有才被人用破布堵住嘴,按在長凳上扒了褲子。

    陳敬宗移開視線,只聽那軍棍用力敲擊在肥肉上時發出的一聲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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