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59 章(四十歲之前,不許蓄鬚...)
    從湘王府裏抄出來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玩字畫、上等木料等等,再加上他大興土木私建的那些別院,折換成銀子,足有千萬兩之巨。

    而湘王一家被押送出城的時候,陵州一帶的百姓“夾道歡送”,要不是有差役們攔着,百姓們扔出來的爛葉子都能把湘王砸死。

    堂堂藩王淪落到這種地步,似乎很慘,可如果他不是藩王,沒有跟景順帝流着一個老祖宗傳承下來的血脈,以他犯下的那些罪惡,長一百個腦袋都能被砍光。

    這幾日,陵州城的街頭巷尾談論的都是湘王被廢,百姓們出了一口惡氣,再加上端午將近,城內竟有種堪比過年的熱鬧氣氛。

    黃昏時分,一條烏蓬小船混雜在其它遊船中間,在陵河河面上緩緩移動着。

    沿河兩岸形形色色的商鋪鱗次櫛比,這個時間,屬酒樓、茶館最熱鬧。

    烏篷船即將經過一家茶樓時,茶樓裏面忽然傳來一道尖細嗓子的怒叱:“來人!堵住他的嘴,給我打!”

    烏篷船內,華陽覺得這句話很是熟悉,下意識地靠近紗窗,朝岸邊的茶館望去。

    陳敬宗見了,示意外面的富貴停船,並且往岸邊靠了靠。

    那茶館鋪面不大,因爲生意很火,還在河邊撐起一座涼棚,下面擺了六七張桌子。此時涼棚裏面聚集了一個個穿布衣的百姓,透過人影之間的縫隙,華陽瞧見茶館中坐着一個四十來歲的白麪說書先生,手裏拿一根鞭子,一邊眉飛色舞地做着打人的動作,一邊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女子說話:“爾等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調戲我們公主!”

    華陽:……

    陳敬宗坐在對面,觀察她的神色,道:“你若不愛聽,我叫人把那說書先生抓起來教訓一頓。”

    華陽搖搖頭,就她目前所聽到的,說書先生雖然編造了一些話,卻也沒有冒犯她的地方。

    說書先生講完她這段,竟然又講起駙馬爺大鬧湘王府的故事來,還把騎在馬上的駙馬爺誇得“英武非凡”、“儀表堂堂”。

    華陽一副此言不實的神色,催促道:“走吧,沒什麼好聽的。”

    陳敬宗:“我愛聽。”

    華陽便去看另一邊的河岸。

    等說書先生休息了,喝茶的幾個百姓津津有味地聊起公主與駙馬來。

    “有次我在街上買東西,正遇見駙馬爺騎馬回城,確實生得英武俊朗,至少身高八尺,騎在馬上別提多威風了!”

    “那當然,駙馬爺若是長得不好看,能被皇上選爲女婿?”

    “公主美若天仙,又有菩薩心腸,願意爲咱們百姓伸冤,聽說駙馬爺也替衛所的軍戶們做了很多實事,這麼看來,駙馬爺與公主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當這句話飄進船艙,華陽就見陳敬宗眼裏都是笑,美得就差掏銀子打賞了。

    “這幾人,莫非是你提前安排好的?”華陽狐疑地問。

    陳敬宗收起笑,看着她道:“我真買託,也該交待他們誇我,而不是奉承你與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華陽:……

    他是個子太高無法再長了,所以臉皮纔會越來越厚是不是?

    真正與她天造地設的男人還沒出生呢,陳敬宗只是命好,才做了她的駙馬。

    ·

    四月底的休沐兩對兒夫妻依然沒有回石橋鎮,直到端午衙門、衛所都會放三日假,陳敬宗、陳伯宗才帶着各自的妻子回了陳家祖宅。

    陳廷鑑親自出門迎接,見到華陽便行了一個大禮:“廢王爲禍一方,幸有公主爲百姓做主,公主仁厚愛民,實乃陵州百姓之福。”

    華陽虛扶一把,神色誠懇:“父親謬讚,我只是替百姓們將冤情呈遞給父皇知曉罷了,萬萬不敢居功。”

    這輩子她確實幫了陵州的百姓,可如果沒有上輩子公爹的那道狀告湘王的摺子,華陽也就無從知曉湘王的惡、陵州百姓的苦。普通官員要麼不敢得罪藩王,要麼沒有說服父皇懲罰湘王的威望,唯有公爹挺身而出,雖然當時成功扳倒了湘王,後來卻也因爲此舉被朝廷清算,連累了一家子孫。

    陵州百姓真的要謝,還是要謝公爹。

    華陽在欽差面前說了些場面話,而今對公爹說的這句,乃是肺腑之言。

    陳敬宗在她臉上看到了欽佩。

    多稀奇,明明是她做了大善事,她卻好像要把功勞讓給老頭子。

    陳廷鑑則感受到了公主真摯的謙虛。

    一個本該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公主,千里迢迢跟着他們一家來陵州服喪,她不怨不嫌,立了足以載入青史的功勞,她也不驕不傲,既擁有美玉般的姿容,又兼具聖人般的品德,倘若是男兒身,本朝太子必然非公主莫屬,將來也必然會成爲一代明君!

    陳敬宗又在老頭子眼中看到了燦若星辰的欣賞與肯定,別說他了,就是狀元郎大哥也沒有過這種待遇!

    “行了,有話進去說,不嫌熱是不是?”

    陳敬宗突然開口,打斷了閣老與公主的惺惺相惜。

    陳廷鑑的視線在四子身上過了一遍,無須多話,那嫌棄已經顯露出來。

    陳敬宗早已習以爲常,華陽見了,看眼父子倆,展顏一笑:“父親,要說功勞,駙馬入職衛所後暗暗收集項寶山等人的罪證,倒是替查案的欽差們省了不少功夫,不然這案子可能還要再多耽擱一段時日。”

    陳廷鑑肅容道:“他承蒙皇上恩典在衛所爲官,這些都是他的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華陽:……

    孫氏拿帕子擦擦汗,笑道:“是挺熱的,咱們快進去吧。”

    在廳堂小聚片刻,三對兒年輕的夫妻都要回西院換衣服去了。

    陳伯宗、陳孝宗夫妻身邊都圍了孩子,顯得華陽、陳敬宗這邊特別安靜。

    回到四宜堂後,華陽打量着陳敬宗的臉色,調侃道:“怎麼,父親不肯誇你,不高興了?”

    陳敬宗看她一眼,道:“本來就是分內之事,確實不值一提,他若爲這種小事誇我,我還要看看日頭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華陽:“那你板着臉做什麼?”

    陳敬宗不說話了。

    朝雲、朝月端了新打的水進來,服侍夫妻倆淨面洗手。

    沒歇多久就去主宅那邊喫團圓飯了,華陽也就沒有再提這茬。

    直到飯後歇晌,她都躺到牀上了,卻見陳敬宗坐在她的梳妝檯前,低頭去照鏡子。

    那梳妝檯不大,華陽用還正常,他一個九尺壯漢收着腿擠在那,怎麼看怎麼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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