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驚訝道:“縣裏有人給三爺送女人?”
羅玉燕想融入她們倆的小圈子,雖然心裏看不起俞秀,這會兒還是答了,有些咬牙切齒地道:“是啊,幸好三爺謹記父親教導,沒有被人引入歧途,回家後主動跟我說了,還叫我小心別中了別人的套。”
俞秀鬆了口氣。
羅玉燕看她一眼,笑道:“大嫂且放心吧,大哥最爲端肅,是最不可能喫這套的男人了。”
華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羅玉燕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忙彌補道:“瞧我這話說的,駙馬一身英氣,當然也不會被美色所誘,說來說去,還是我們家三爺最叫人不放心,跟誰都笑如春風,天生桃花相。”
華陽笑道:“三嫂是想誇三爺貌似潘安,最爲風流倜儻嗎?”
羅玉燕:……
她真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現在一琢磨,這話怎麼越說越錯了?
華陽看得出羅玉燕只是在想辦法挑起話題,就是這位侯府千金的嘴,有點笨笨的。
“看,我抓到一條魚!”
婉宜興奮的叫聲傳過來,三妯娌回頭,就見小姑娘雙手捧着,大郎、二郎、三郎都圍了過去。
陳敬宗走得比較遠了,下了水後他才挽起褲腿,修長結實的小腿被水流遮掩,看不清楚。
多少還是尷尬的,羅玉燕找個藉口要走了。
俞秀見這邊的水淺,孩子們應該不會有危險,再想到小叔可能想親口跟公主澄清剛剛的事,她便跟着羅玉燕一起離去。
很快,溪邊就只剩下華陽,穿着一條蓮青色的褙子,雪白的長裙上繡了淡粉色蓮花。
公爹婆母還在孝中,每次回祖宅,華陽都會刻意穿得素淡,以示敬重。
她撐着傘,一會兒看看孩子們捧過來的魚蝦,一會兒撿起兩顆小石頭,丟到溪水裏,咕咚咕咚的聲音還挺好聽。
有清晰的破水聲傳過來。
華陽偏頭,看到陳敬宗正朝她走來,行至水淺處,他帶着水珠的修長小腿也露了出來。
華陽收回視線,繼續丟石頭。
陳敬宗上岸,坐到她旁邊的石頭上,先脫下溼漉漉的鞋。
華陽偏頭,最不喜歡看他的那雙大腳。
陳敬宗擡高她的傘面,盯着她白白淨淨的側臉看了看,問:“生氣了?”
華陽:“你是指那個女人的事?我有何要氣的?”
陳敬宗:“我也覺得你不至於爲這個計較,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更何況當年我只是幫她打跑了一個小混混,連話都沒跟她多說一句。”
華陽意外道:“既然你記得她,爲何還說不記得?”
陳敬宗:“鎮上公然欺男霸女的事又不是經常發生,而且我才二十出頭,沒到忘事的年紀,當然記得有過這麼一回事,不過我真沒記住她還有那個小混混的臉,她冒冒失失過來搭訕,看我的眼神也不規矩,當着孩子們的面,我還能跟她敘舊不成?”
華陽笑了:“孩子們不在,你是不是就願意跟她敘舊了?”
華陽:“你倒是很看得起自己,也許她只是想跟你道個謝呢,未必就想勾搭你。”
陳敬宗:“我管她怎麼想,不說我現在已經成親了,是個行得正坐得端的駙馬爺,就算我還沒成親,瓜田李下也要避嫌,免得被其他人瞧見,傳出一些閒言碎語。”
水中,三郎抓到一隻小河蟹,想拿去給四叔四嬸看,婉宜瞅瞅幾乎坐在一把傘下的四叔四嬸,攔住三郎,叫他先把河蟹放在桶裏,不要過去打擾。
這邊,華陽又丟了一個小石頭,淡淡道:“當着我的面,你當然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私底下沒人時,你會不會做點什麼。”
陳敬宗:“我真做了,你就休了我?”
華陽點頭。
陳敬宗:“那你大可放心,就是把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都擺在我面前,我也只會要你這一個,我又不是傻子,放着最美的不珍惜,反倒去喫些歪瓜裂棗。”
華陽鄙夷:“你當你是誰,天底下的美人們憑什麼讓你隨意挑選。”
陳敬宗突然扣住她的腳踝,一邊脫她的鞋一邊道:“我也不稀罕挑。”
華陽已經顧不得他在說什麼了,急着去捂自己的腳。
陳敬宗:“我們都在水裏玩,你光看着有什麼意思,放心,水是溫的,涼不到你。”
華陽:“我又不是小孩子!”
陳敬宗:“小孩子也不會你這般口是心非。”
說話間,他已經豎着抱起華陽走到溪水中間,一手攏起她的裙襬,一邊將她的雙足浸入水中。
溪水果然偏溫,源源不斷地衝刷過她的腳面。
華陽無法否認,她確實有點羨慕婉宜他們,確實也想在這條清澈的小溪裏涉水而行。
“褲腿呢?”
雙手撐着他的胸膛,華陽小聲提醒道。
陳敬宗便曲起左腿,單手抱着她坐在他腿上,他再彎腰,前後幫她捲起兩條裏褲腿,露出那雙瑩白如玉不見任何瑕疵的小腿。
太漂亮,陳敬宗忍不住摸了一把。
華陽伸手擰過來。
陳敬宗這纔將她放入水中,卷好她的裙襬,問:“我幫你提着,還是你自己提?”
“我自己來吧,你盯着孩子們。”
陳敬宗就見她像個第一次下河的孩子,偷偷掩飾着興奮,卻又快活無比地在水裏走來走去,偶爾彎腰貼近水面,彷彿發現了魚蝦,一會兒又偷偷試試水稍微深的地方。
婉宜很快就陪在了華陽身邊。
陳敬宗也專門陪侄子們去了,不時掃視周圍。
可能這段溪水離陳家祖宅太近了,百姓們自發地不過來洗衣打擾,再加上今日陳敬宗夫妻帶着孩子們出來玩,那些浣衣的婦人們更是自覺地避開很遠很遠。
華陽在水裏玩了兩刻鐘左右,盡興了。
陳敬宗見她往岸邊走,立即走過來,將人打橫抱起,放在她剛剛坐過的石頭上。
她的兩條小腿都溼着,腳還在滴水,如果直接放到地面,會沾土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