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越發覺得膩味,武將就是要打打殺殺,戚瑾在這裏裝什麼風雅,他又不是姐姐,見個死麻雀還要傷懷一下。
“就賞駙馬陪朕共用午膳吧。”元祐帝公允地道。
戚瑾神色如常,陳敬宗欲言又止。
元祐帝:“你想要別的?”
陳敬宗咳了咳:“臣進宮時,長公主還在生臣的氣,臣倒是想請皇上賞臣一樣長公主喜歡的,臣好借花獻佛。”
元祐帝差點忘了這個,頓了頓,對曹禮道:“去年內庫是不是錄入了一雙和田白玉蓮?你去拿來,賜給駙馬。”
曹禮馬上去辦。
陳敬宗遲疑道:“會不會太讓您破費了?”
元祐帝:“你要討姐姐歡心,送差的只會火上澆油。”
說完,見戚瑾還在一旁站着,似乎好奇他們在說什麼,元祐帝擺擺手,叫戚瑾先退下。
戚瑾斂眸,行禮告退。
陳敬宗看着他走遠,再看看元祐帝,不安地問:“皇上不會因爲臣的話,對戚大人存了芥蒂吧?”
元祐帝:“朕替你出氣,你不高興?”
陳敬宗正色道:“戚大人與臣只是一時意氣之爭,他對您對朝廷卻是忠心耿耿,臣說那些只是希望皇上能諒解臣對戚大人的無禮,若因此致使戚大人被您冷落,倒是臣的不是了。”
元祐帝笑笑:“放心,朕又不是公私不分,只是這裏確實沒他的事了,才叫他退下。”
陳敬宗鬆了口氣。
稍後,曹禮捧着一隻紫檀木匣趕過來了,小心翼翼地放到元祐帝面前的石桌上。
元祐帝打開匣子,叫陳敬宗過來看。
陳敬宗靠近幾步,探頭一瞧,就見匣子裏鋪着一層水青色的綢緞,綢緞上面並排擺着兩隻碗口大的白玉蓮花。
連陳敬宗這個粗人,都被這兩朵潔白無瑕的“蓮花”驚豔到了。
他再看向元祐帝:“一朵就夠珍貴了,不如您自留一朵?”
元祐帝:“賞你就賞你,趕緊拿回去討好姐姐。”
陳敬宗便謝過皇恩,如曹禮那般小心翼翼地收好匣子,抱在懷裏,一步一步拾級而下。
也就是陳家底蘊不足,陳敬宗纔會如此珍視這份賞賜,換個從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類似的玉器不知見過多少。
.
長公主府。
陳敬宗突然被元祐帝叫走,華陽繼續逛會兒花園,便回了棲鳳殿。
她側躺在榻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琢磨宮裏出了什麼事,沒想到陳敬宗進來就要爲她獻寶。
華陽很喜歡這雙白玉蓮,只是奇怪:“弟弟爲何賞你?”
陳敬宗就把他剛見到元祐帝的那番對話說了:“咱們經常出城,皇上心裏羨慕,我若再告訴他你我正在花園裏恩愛同遊,他能舒服?”
華陽斜他一眼:“誰與你恩愛了?更何況你說的也不全是假話,我確實很嫌棄你只惦記着喫藕。”
陳敬宗:“就是要半真半假才叫人信服,回頭皇上若是問起你,你仔細別露出馬腳,害皇上治我一個欺君之罪。”
華陽沒那麼傻,把玩着一朵玉蓮,問:“去了這麼久,弟弟還跟你說了什麼?”
陳敬宗:“沒說什麼,皇上手癢了,叫我與戚瑾陪他打麻雀,我打的多,皇上要賜膳,我又不稀罕一頓飯,這纔跟皇上討了你會喜歡的東西。”
華陽:“……你還真是膽大,敢跟皇上提要求。”
陳敬宗看着她被手裏的白玉蓮映出幾分柔光的臉頰,笑道:“是你的面子大,皇上一聽我要討好你,當然願意配合。”
華陽眼睛瞪他,嘴角露出笑來。
陳敬宗雙手撐在木匣的兩邊,想親親她漂亮的嘴脣。
華陽往後避開:“獵了那麼多麻雀,還沒洗手吧?”
陳敬宗:“我又不用手親你。”
華陽:“那也不行,先去洗乾淨,臉也擦擦。”
每當入秋,京城的風裏多多少少都會捲起一些沙塵。
長公主嬌氣矜貴容不得一點瑕疵,陳敬宗只好下榻,先去拾掇自己。
可越是這般費功夫,真親起來的時候,才越覺得懷裏的人真如仙女一般難得,才越要親得她軟了筋骨,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