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162 章(天涼了,該給秦大將軍加戲...)
    夜如潑墨,長城腳下的軍營一片寂靜,只有風聲颯颯。

    二更天,除了值夜的士兵,絕大多數人這時都已入夢。

    長公主的營帳中,華陽緊緊地抓着底下的綢面斗篷。

    在這華貴的斗篷與邊關粗糲的地面中間,還有一層厚厚的氈毯。

    所以,華陽不覺得打地鋪有何不適,也不覺得秋夜如何清冷,她只嫌這夜晚太靜,嫌外面的風聲太輕。

    如果有人靠近營帳,一定能聽見。

    “夠了。”華陽低聲道。

    陳敬宗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俯身在她耳邊道:“打發要飯的呢?”

    華陽打他的肩膀。

    陳敬宗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一側,知道她擔心什麼,他也儘量不弄出聲音。

    周圍安靜了,長公主鬆口氣,可沒過多久,她就發現這般根本行不通,更像他換着法子戲弄人。

    華陽不得不搬出她長公主的威儀來,要求道:“只給你一刻鐘,你若不聽,回京也別想痛快。”

    帳子裏黑漆漆的,陳敬宗看不清她的臉,但他能想出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繃着臉、蹙着眉,像剛成親那會兒。

    但還是不一樣的,那會兒她是真的抗拒,此時只是太緊張,怕被人知道,怕壞了她長公主的一世清名。

    到底是在軍營,陳敬宗越喜歡,也越能體諒她的爲難。

    於是,陳敬宗幫長公主翻了個身,再幫她捂住嘴。

    ·

    黎明到來之前,陳敬宗又在長公主這裏討了一刻鐘。

    因爲是奉旨來長公主面前請罪,這晚他大大方方地在長公主的營帳中過夜,倒也不必摸黑溜走。

    只是也不能起太遲,當帳外剛剛透進一絲微光,陳敬宗醒了,他翻個身,行軍時拼接而成的木板牀發出吱嘎一聲。

    華陽被這聲音驚醒。

    陳敬宗從後面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肩頭:“試試腿還酸不酸,酸我再幫你按按。”

    華陽不想提這茬,淡淡道:“你先把地上收拾了。”

    陳敬宗笑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華陽看他收拾。

    地上還保持着黎明那場結束時的樣子,胭脂紅緞面的斗篷亂成一團,陳敬宗拎着領子抖了抖,也沒能抖平上面的褶皺。

    別看長公主金銀無數,身邊用的必然是她喜歡的物件,心愛之物被糟蹋了,長公主肯定要不高興。

    陳敬宗擡頭,果然對上她蹙起的眉尖。

    他試圖彌補:“回頭洗洗,洗完一曬便能恢復平整。”

    做賊心虛般疊好這條斗篷,陳敬宗再去看下面的長毛氈毯。

    這一看,陳敬宗差點笑岔氣,只見氈毯中間的那片長毛都被壓平了,尤其是他膝蓋跪過的地方,捻出了兩個圓圈。

    “這個也洗洗。”

    不管長公主有沒有看清楚,陳敬宗迅速把氈毯捲了起來。

    華陽直接背過身去,少看一眼,少生點氣!

    .

    天亮後,元祐帝先來探望因爲爬長城而累酸雙腿的姐姐。

    休養了一晚,華陽的腿反而更僵了,此乃久不活動的人突然長途奔波後常見的症狀,好在只是站起、坐下的瞬間需要人攙扶,慢慢走路並無大礙。

    最讓元祐帝放心的是,駙馬的負荊請罪果然管用,這會兒姐姐已經忘了昨晚的口角般,待他一如既往地和顏悅色。

    “今日演習,姐姐可要同行?”

    用早飯時,元祐帝問。

    華陽:“你們去吧,我在周圍逛逛。”

    今日的演習地點在半山腰,華陽可爬不動了,但她也不能悶在營帳中,畢竟昨晚陳敬宗在這邊住的,她若不出門,知情的理解她登長城受累,不知情的還不知道要怎麼想。

    元祐帝便想讓駙馬繼續照顧姐姐。

    華陽嫌棄道:“不用,讓他跟着你吧,我現在看他還不順眼。”

    元祐帝這才明白,原來姐姐只是原諒了他,與駙馬還在慪氣!

    就這樣,陳敬宗繼續跟着聖駕去看邊軍演習,華陽乘坐馬車去附近的村落逛了逛,瞭解一下當地的風土民情。

    百姓們見到長公主,又恭敬又熱情,華陽與一些婦人孩子問話,他們也都知無不談。

    有些衛所的將士會欺./凌百姓,或是搜刮錢財或是欺男霸女,但在薊鎮這一帶,因爲軍紀嚴明,無論指揮使、千戶、百戶這些軍官,還是底下那些人高馬大的士兵們,都不曾有擾民之舉。當然,最開始是有的,可自打秦元塘用軍法嚴懲幾個出頭鳥後,這樣的事便再也沒有發生了。

    凡是提到秦大將軍,百姓們都讚不絕口,甚至有些曾經因爲深受戰亂之苦而背井離鄉的當地百姓,在得知秦元塘來薊鎮做總兵後,又把家搬了回來。

    華陽看着那些淳樸的臉龐,心中對秦元塘的敬重也越發深厚。

    當然,秦元塘能夠在薊鎮安心練兵,也有公爹信任他、支持他的功勞。

    連續休養了三天,華陽的腿基本恢復得差不多了,最後三天的邊軍演習,她一場不落地看完了。

    九月初六,聖駕返回薊州城,華陽姐弟倆繼續入住城中驛館。

    在驛館,陳敬宗肯定要與華陽同住了,只是黃昏纔回來,路上又不可能預備什麼,今晚註定只能老老實實地睡覺。

    三天後聖駕就要返京,華陽的計劃也不能再耽擱了。

    等陳敬宗洗完澡躺到牀上,華陽對他道:“如果你再與秦紀比一場,有把握贏嗎?”

    陳敬宗:“都全力以赴的話,勝負還真難說,五成對五成吧,不過按照秦大將軍的脾氣,秦紀最後可能會讓我。”

    華陽笑了笑。

    陳敬宗就是這樣,桀驁歸桀驁,可他並不自大,不會爲了取悅她便胡亂地捧高自己。

    “那如果讓你跟秦大將軍打,你有幾分勝算?”華陽又問。

    陳敬宗看看她,道:“沒動過手,難說,不過大將軍身經百戰,我估計會輸。”

    雖然自認沒有勝算,但陳敬宗眼中並無退縮怯戰之意,反而很是憧憬能與秦元塘打一場。

    華陽直言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秦大將軍對父親過於尊崇,這樣對他對陳家都不好,父親要避嫌,不能單獨見他,我想跟他談談。”

    只這麼一句,陳敬宗便明白了:“行,明天我去跟他打一場,受點傷,他自然要過來探望。”

    華陽就是這個意思,陳敬宗的聰敏與配合讓她欣慰,卻也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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