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守寡後我重生了 >第 182 章(這一晚都不想再與他分開...)
    元祐帝非常憤怒。

    他以前很喜歡戚瑾這個表哥,哪怕戚瑾身上有些文官常見的虛僞,元祐帝也只是偶爾膩味,其他時候依然欣賞自家表哥的文武雙全。

    三日前,陳敬宗單獨見他,說出當年陳敬宗對戚瑾的懷疑,以及他耗費三年終於尋到的兩個人證。

    元祐帝不願意相信,可陳敬宗沒有陷害戚瑾這種大罪的動機,更何況此事還關係到金吾前衛死去的五千多名將士,面對陳敬宗的言之鑿鑿,元祐帝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唯一的顧忌,是母后那邊。

    陳敬宗說,如果無法讓戚瑾親口承認,他甘願受罰。

    元祐帝便去找母后了。

    讓元祐帝意外的是,母后並沒有爲陳敬宗的猜疑震怒,只是神色凝重地讓他們安排,她會配合。

    於是就有了今晚陳敬宗將昏迷不醒的戚瑾帶進冷宮,再安排一隻狗在遠處吠叫假裝他們位於城外村舍,降低戚瑾的戒備。

    “爲了一己私慾殘害同袍,如今事情敗露,你竟然還想調去邊關,你也配!”

    元祐帝走到戚瑾面前,一腳踹在對方胸口。

    他想罵得更難聽,可惜少年皇帝從小缺乏鍛鍊這方面口才的機會,只能全力踹戚瑾一腳來發泄怒火:“朕若用你駐守邊關,你便敢勾結邊國連朕也賣了!”

    戚瑾倒在地上,視線掃過站在元祐帝身後的姑母,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如果只有陳敬宗,他會試圖尋找生機,發現姑母、元祐帝也在,戚瑾便知道自己沒了活路。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

    除了淡淡瞥向戚太后的那一眼,戚瑾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元祐帝,更不會再向陳敬宗低頭。

    戚太后被侄子的那一眼傷到了,如同得知兒子不願意陪她喫飯的時候。

    她是嚴厲,也的確爲了兒子太子地位的穩固而狠心斷掉侄子愛慕女兒的念頭,可她仍然關心侄子,仍然在其他方面儘量彌補。

    沒想到侄子竟然偏執到寧可通敵也要除掉陳敬宗,冷血到寧可犧牲五千多同袍也要掩飾自己的動機。

    更讓戚太后難過的是,侄子可以低聲下氣地求陳敬宗,見到她馬上就認命了,彷彿篤定她這個姑母恨他入骨,絕不會爲他求情。

    戚太后的確不會,但那是因爲她容忍不了侄子犯下的惡,而非她對自己的侄子漠不關心。

    是不是早在她強迫侄子放棄女兒的時候,侄子就恨上她了,併爲此生了心瘴?

    倘若她當年沒有強加干涉,侄子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也不會有那五千多人的白白捐軀?

    直到戚瑾被侍衛帶走,戚太后都沒有說一句話。

    “母后,咱們先回乾清宮。”

    元祐帝見母后臉色不對,也沒有急着說什麼,上前扶住母后的手臂。

    外面準備了兩擡步輦,元祐帝沒有用,帶着陳敬宗跟隨在母后的步輦旁邊。

    他不後悔徹查戚瑾,卻擔心此舉傷到了母后的心,如果母后一開始反對陳敬宗的計劃,元祐帝會不恥母后的私心,可母后大公無私,元祐帝越欽佩母后,此時也就越心軟。

    戚太后一路無話。

    回到乾清宮,戚太后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不等兒子開口,她直言道:“通敵是大罪,戚瑾罪無可恕,侯府那邊,皇上叫錦衣衛查查,若證明侯府無人配合他爲惡,就請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只罰戚瑾一人,侯府其他人剝了爵位,貶爲庶人,逐回老家吧。”

    元祐帝懇切道:“母后何出此言,朕相信舅舅與此事無關,降一級爵位也夠給天下交待了。”

    戚太后搖搖頭:“太輕了,就按我說的辦,你若偏袒母族外戚,以後還如何震懾衆藩王宗親不得爲惡?”

    元祐帝垂下眼簾。

    陳敬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戚太后看過來,眼中有無法短時間排解的複雜,也有欣賞:“當年我把華陽嫁給你,更多的是因爲賞識你父親的才幹,時到今日,我終於確定,你本人也完全配得上華陽。”

    陳敬宗跪下,低頭道:“娘娘謬讚,臣少時頑劣,不曾跟着父親飽讀詩書,也沒有兩位兄長的君子之風,空有一身拳腳功夫與拳拳報國之心罷了。臣請娘娘體諒,臣盯着戚瑾不放,絕非對您對侯府有任何不滿,只是金吾前衛的五千多兒郎冤死在戚瑾對臣的算計中,臣也沾了因果,倘若不能還他們一個公道,臣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戚太后:“若你沾了因果,撮合你與華陽的我,是不是也該自責?”

    陳敬宗忙叩首賠罪。

    戚太后苦笑:“起來吧,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叫你不必多慮,所有的罪惡都因戚瑾一人而起,與我無關,也與你無關。”

    元祐帝:“母后所言極是,天底下求而不得的人多了,因爲無法達成心願便要加害得到的人,那外面那些落榜的舉人,豈不是要殺盡所有中榜的進士?君子當修身養性,內省不足,戚瑾能做出那等事,只能說明他本就是個陰狠歹毒的小人,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罷了。”

    戚太后點點頭,她當年確實對侄子無情了些,可侄子落到今日的田地,終究還是他自己的選擇。

    “此案交給錦衣衛,我不會再管,只想交待你們一件事。”

    陳敬宗、元祐帝同時看向戚太后。

    戚太后:“戚瑾謀害駙馬的動機,只說他記恨駙馬當年演武比試搶了他的風頭,不要牽扯到華陽,更不要讓她知道戚瑾一直在覬覦她。”

    陳敬宗馬上道:“臣也是這麼想的,長公主心善,臣怕她會鑽牛角尖,將金吾前衛將士們的死都攬在自己頭上。”

    元祐帝的怒火又上來了:“與姐姐何干?姐姐難道願意被戚瑾那種人惦記?”

    陳敬宗:“自然不會,就怕走漏風聲,民間將長公主傳成紅顏禍水。”

    元祐帝咬牙道:“你們放心,朕一定會跟錦衣衛交待清楚,審訊戚家衆人時誰敢提到姐姐半個字,立即……”

    他看看母后,將後面幾個字咽回去了。

    戚太后只當沒聽出來,對陳敬宗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華陽可能還在等着。”

    陳敬宗領命告退。

    周圍沒有外人了,元祐帝跪到戚太后身邊,低聲問:“母后,您會不會怪朕?”

    戚太后摸摸兒子的頭,再撫過那張漸漸褪去青澀的少年臉龐,眼裏透出幾分悲傷:“你明辨忠奸,正是明君所爲,母后很是驕傲,曾經的小娃娃終於長大了。我只是爲失去一個曾以爲很好的侄子難過,爲你舅舅、外祖母白養他二十多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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