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嬌蠻地女聲插進來,娜桑兒滿臉不屑的走進來,垂眸看着沈沛兒,勾着嘲諷的笑容。
“方纔可是你親口對我說,有法子讓沈渺渺出醜的,這會兒倒是裝起姐妹情深了?”
娜桑兒冷哼,視線移到沈渺渺身上,目露譏諷:“你們中原女子,果真是有趣的緊。”
【哦豁?】
茶杯犬歪頭露出疑惑的眼神,似乎不相信這話會從娜桑兒口中說出來。
沈渺渺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娜桑兒這麼磊落。
這倒讓她對娜桑兒更感興趣了。
【聽說,烏璐國盛產瓜果,想來綠色能源一定很豐富】
沈渺渺一邊對系統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與興奮。
娜桑兒被她這眼神一瞧,瞬間變得不自在起來,臉上的笑意也差點維持不住。
這個沈渺渺究竟怎麼回事?
被自己的妹妹背叛陷害,怎麼還這麼興奮?
“我,我沒有......”
看見娜桑兒出現,沈沛兒的眼淚一下止住,慘白着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一個勁兒的緊緊拉着容子安的衣服。
“太子哥哥,你要相信沛兒,沛兒只是一個庶女,怎麼有膽子陷害姐姐呢......”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嗤笑打斷。
容鈺嘴角微翹,明明笑着,卻叫人看的膽寒。
他垂眸凝視容子安,語氣嘲諷:“此等場合若不想鬧得太難看,本王勸你還是不要包庇此毒婦。”
“不然,本王當真要懷疑,你這個太子名不副實了。”
他語氣平緩,淡淡一句話讓容子安臉色猛地一僵,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周圍賓客也都露出揶揄的表情,時不時低語幾句。
“太子哥哥,我真的沒有......”
“閉嘴!”
沈沛兒還想辯解,容子安怒喝,用力把自己的衣袍從她手中抽出來,黑着臉吩咐侍從:“來人!把沈二小姐請出去!”
沈沛兒不情不願的被拖走,宴會才慢慢安靜下來。
笙歌糜糜,各家千金輪番上前展示才藝,直到天幕黑沉,一聲清脆鑼響傳遍宴會角落,舞會魁首花落誰家,終於要揭曉。
不出意外,沈渺渺和娜桑兒票數最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兩人身上,以及皇后手中的名單。
“方纔你確實跳的不錯,但我不認爲我會輸給你。”
娜桑兒倨傲的昂着下巴,但緊緊盯着名單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緊張。
沈渺渺莞爾一笑,撩了撩頭髮,一臉淡定的迴應:“多謝誇獎,我也覺得我跳的好。”
“我輸了無所謂,但你若輸了,怕是要收拾行李回烏璐國了吧?”
沈渺渺一針見血,堵得娜桑兒一句話的說不出來,緊張的盯着皇后。
只見皇后打開名單,看清上面的名字後,表情顯然不能淡定。
“此次舞會魁首是...沈渺渺!”
臺下爆發如雷掌聲,衆人顯然很滿意這個結果,覺得沈渺渺實至名歸。
皇后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掃了眼臺下。
女子身姿挺拔,容顏嬌豔,渾身像是散發着光芒,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沒想到,沈渺渺的資質如此優秀,若是悉心培養......
皇后壓下心中震驚,語氣也柔和下來:“沈渺渺,你想要什麼賞賜?”
說完似乎覺得不夠,皇后臉上笑意更明顯了些,“以往你刁蠻任性,做了不少錯事,但這次表現本宮甚是滿意,你若有什麼要求,本宮會滿足你的。”
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讓她取消退婚?
沈渺渺一眼看穿皇后的心思,只覺得好笑至極。
之前還嫌棄她嫌棄的跟狗一樣,現在施捨點好處以爲她就會感激涕零?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回稟皇后,渺渺心中無所求,能得舞會魁首已是極爲高興,若真要向您討個賞賜,不如......”
沈渺渺看了眼垂頭喪氣幾乎要哭出來的娜桑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如就讓娜桑兒留在大朔,也算盡了地主之誼。”
娜桑兒猛地擡頭,喫驚的看過來。
“你...”
“公主若是不能留下,豈不輸了與烏璐國國主的賭約?公主如此在意這個賭約,想必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沈渺渺朝她眨眨眼,笑道。
娜桑兒的表情從震驚到難以置信,睜大了眼睛瞪着沈渺渺好半響,這才艱難的開口:“那你就不怕我搶走.....”她往容鈺的方向瞄了眼,很是疑惑。
沈渺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怕容鈺被搶走?這又是什麼邏輯?
她在意的只有收集足夠的能源!
沈渺渺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兩人的對話讓衆人一頭霧水,席間喝茶的男人動作卻一頓,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容鈺眼神幽幽盯着女子坦然的表情,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
聽到沈渺渺的回答,娜桑兒嘴巴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側目看見護衛長老也是一臉喫驚的模樣,不由升起了幾分佩服。
娜桑兒緩過神來,爽朗一笑,朝沈渺渺伸出手。
“我喜歡你的性子,交個朋友。”
沈渺渺勾脣,輕輕拍了下她的手掌。
皇后瞧見沈嫋嫋竟然裝不懂,甚至還藉着自己的賞賜給烏璐國公主做人情,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
這個沈渺渺,也太沒有眼色了些!
不過礙着衆人在場,她強撐着笑容問道:“公主來我大朔已有三四年,定然想家,渺渺你怎能擅自替……”
話沒說完,娜桑兒便跪地謝恩,“謝娘娘體恤,大朔繁榮昌盛,許多有趣之地桑兒還未去過,渺渺姑娘肯圓了我這個心願,桑兒感激不盡。”
娜桑兒悄悄轉過頭,古靈精怪的對沈渺渺吐了吐舌頭。
皇后被噎了下,只好點頭應和下來,不過看沈渺渺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打量,心中驚覺此女絕非從前那般蠢笨毫無心計。
魁首已然選出,不多時舞會也結束。
宮門陸陸續續行駛出各家馬車,不時還傳出各種各樣的歡笑聲,八卦聲。
隱隱約約聽見最多的便是“沈渺渺”幾個字。
“清冷自持的雍親王對京都跋扈女一見鍾情,一怒衝冠爲紅顏,當衆讓太子下不來臺……”
“可惜沈渺渺眼高於頂,竟然無動於衷?哈哈哈容鈺,你聽聽這外面傳的,可比話本里寫的有意思多了!”
柳風放下車窗簾,忍不住放聲大笑,表情揶揄的朝身旁閉目養神的男人擠了擠眼睛。
“方纔你是沒看見,以往追着你屁股後頭跑的姑娘千金,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恨不得自己就是沈渺渺呢!”
容鈺眉心擰了擰,不耐煩地睜開眼。
“若再吵,你便自己走回去。”
他黑着臉,明顯心情不快。
“縱然那些人話說的難聽了些,可效果不也達到了麼?”
“你不是早就想擺脫那羣想嫁給你的姑娘,正好藉着沈渺渺的由頭打發了,你這又是爲何……”
柳風猶疑地打量他一會兒,實在猜不透這廝心裏是怎麼想的。
容鈺沒理會,腦海裏不斷閃過沈渺渺無所謂的表情,以及舞會上的表現。
就這麼看不上他?
眸底閃過一絲晦暗,容鈺深吸一口氣,直接吩咐車伕。
“掉頭。”
葉尋作爲禁軍首領,舞會結束後還需留守殿外,他剛佈置完今夜值守,遠遠瞧見一身寒氣的容鈺朝自己走來。
容鈺屏退左右,示意葉尋借一步說話。
“方纔可有看錯?”
他低聲道,葉尋當即反應過來問的是誰,他搖搖頭,眼睛卻亮的驚人。
“沈小姐的身手與步法純熟,若不是劍道宗師,以她現在的年歲,能發出劍氣,足以見天資。”
葉尋苦笑了下,“若非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如今小炅給沈小姐做侍女,看來也有些高攀了。”
“說的在理。”
容鈺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方纔的不快似乎一掃而空。
葉尋有些詫異的摸了摸後腦勺,但又不敢表現出來。
他誇的明明是沈小姐,怎麼王爺一副自己被誇的表情?
此時此刻沈府,同樣不得安寧。
沈渺渺剛踏進家門,便聽見熟悉的哭啼聲。
“太子哥哥,沛兒陪伴在你身邊那麼久,沛兒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信不過嗎?”
沈沛兒半跪在地上,小臉慘白,眼淚斷了線似的不停往下掉,彷彿隨時都要哭暈過去。
她抹着眼淚,抽噎着把臉上的血痕露出來,“我不過是個庶女,知道什麼都爭不過姐姐的,只求能安安穩穩過日子。我只是擔心姐姐比不過烏璐國公主,所以與她爭辯了幾句,誰知她卻……”
“姐姐毀了我的臉就算了,如今我只求太子哥哥能夠信我。”
沈沛兒肩膀一抖一抖,說完這段話已然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起身。
沈青山氣的臉上的肉抖了抖,下意識就想大罵沈渺渺那個不孝女,不過礙着太子還在場,生生將怒氣壓下去。
“太子殿下,小女所言可否屬實?”
容子安衣服一角正被沈沛兒死死扒住,看她潸然淚下,心中有些不忍。
他沉默地看着沈沛兒,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應該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