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的腿恐怕以後都不能再......”一旁的醫士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說出診斷結果。
他雙目血紅,死死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雙腿,嘴脣抖動的發出可怕的喉音。
“我的腿......”
噗嗤一聲,赫連決一口黑血噴出來,陰毒的目光牢牢鎖定遠處的少年。
“給我殺了他!”
嘶吼一聲,赫連決怒聲下令。
身後瞬間飛出十幾道身影,齊刷刷地往赫連昊都的位置飛去。
他們穿着統一的黑衣甲冑,呈一個半環形把黑馬隊圍在了中間,手中彎刀無一例外都對準了赫連昊都。
原本熱火朝天的演武場,瞬間噤若寒蟬。
包括赫連昊都在內的黑馬隊一行人,面色微微變化,下意識握緊手裏的武器。
其中在剛剛被圍攻偷襲的弓箭手,吐出一口血痰,娃娃臉上一雙眼睛泛着怒光。
“不要臉!”
“打不贏我們,現在就想動手?”
赫連決被人攙扶着站起來,臉色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
他目光始終黏在赫連昊都的身上,眼神像是要喫人。
“呵呵!”
“這小子不是軍中人士,卻混入演武大校用雷震子炸傷我的一條腿,我看他肯定是敵國奸細!”
“我把他抓起來,有什麼錯嗎?”
赫連決道,一邊擡手讓手下準備進攻。
縱使這赫連昊都再能打,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
這麼多人圍攻,他不信他能脫掉了身!
赫連決按住自己幾乎已經沒有知覺的腿,五官逐漸變得扭曲。
只見那羣黑衣侍衛閃身上前,合圍攻勢下,很快就解決掉黑馬隊的其他隊友。
只有赫連昊都,憑藉着“毒身”劍負隅頑抗中。
衆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既擔心這位少年抵抗不住,又害怕被波及所以壓根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整個演武場靜悄悄地,除了衆人緊張的呼吸聲外,只剩下烈烈風聲以及刀刃相撞的叮噹聲。
忽然,一枚暗釘從斜後方刺入赫連昊都的肩膀。
鮮血涌出,赫連昊都喫痛的瞬間,幾個侍衛已經將劍刺入了他的胸口一寸。
“小心!”
王四喜尖叫。
看臺上的沈渺渺眸光微動,剛有起身的意思,臺上又傳來一陣更爲激烈的騷動。
只聽“叮噹”一聲,那侍衛握刀的手腕齊齊被砍下來,血流噴涌如注!
在衆人此起彼伏的抽泣聲中,臺上緩緩踏來一行人。
走在前面開路的是位紅衣少年,此刻嗖地擡手,從空中接下一把迴旋而來的雙刃彎刀。
刀上還沾着未乾的血跡。
很顯然,剛剛就是他一招斷了那侍衛的手腕。
赫連決臉色頓時一黑,剛要發作便看到走到紅衣少年身後,被幾個同樣高手打扮的人簇擁在中間,向這裏緩緩踏步走來的男人。
臉色倏地一變,閃過驚訝,更閃過幾分難堪。
“雍親王?”
“你這是什麼意思?此人乃是敵國奸細,你是打算包庇他不成?”
這麼好的機會,既然容鈺硬要摻和進來。
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男人恍若未聞,他走到中間站定。
陽光下一頭墨黑的髮束起,光潔飽滿的額頭之下是一對極其精緻又透着淡淡疏離的眉眼。
容鈺臉上沒什麼表情,慢慢掃視衆人一圈,最後略過獰笑的赫連決,落在受傷的赫連昊都身上。
只看了一眼,容鈺側頭朝紅衣少年輕擡一下下頜,眼神示意。
紅衣少年徑直走到赫連昊都面前,動作熟練的替他拔下斷劍,敷上藥粉。
維護之意不要太明顯。
赫連決氣的嘴都歪了。
這個容鈺太目中無人了,竟然敢忽視他,還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他的臉!
盛怒之下,赫連決的理智快要被焚燬。
他把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用盡了全力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正常。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是打定主意要護着這奸細,跟朝廷過不去嗎!”
容鈺似乎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啊”了一聲,冷淡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
“什麼奸細?”
“赫連將軍難道不是因爲輸了比賽不肯認,纔要對這些孩子下手的嗎?”
男人眼眸微眯,俊美地臉上即使帶着笑容,也看得人遍體生寒。
他招招手,身後的人打開一份軍籍書,向四周展示,一邊道:“這位少年因爲天賦異稟,早就已經通過正軌手續錄了軍籍。”
這話和軍籍書無疑是一枚炸彈,剛剛還猶豫着不敢說話的衆人,此事紛紛義憤填膺的討伐起赫連決來。
【嘖嘖嘖,沒想到容鈺這麼給力!】
【而且剛剛的出場簡直帥爆了好吧!】
茶杯犬一陣亂嚎,狂熱的視線黏在容鈺身上。
沈渺渺扶額,這傢伙能不能找對重點啊!
今日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
除了容鈺的出現。
那軍籍書她早就給赫連昊都準備了個假身份,本來只是以備不時之需,只是沒想到王四喜會回來,赫連決還恰好抓了她當人質。
但容鈺,究竟是爲什麼幫助她呢?
沈渺渺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幽幽落在遠處男人清俊的身影上。
容鈺仿有所覺,微微側目,兩人視線猝不及防相撞。
不知怎麼,沈渺渺有些作則心虛的撇開臉。
容鈺微微勾脣,清冷的眸中多了分笑意。
“不要臉!輸不起!”
“打不贏就算了!還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負人家一孩子!”
臺下各種嫌棄的聲音越來越大,赫連決黑的都快滴出墨來。
周圍的目光赤裸裸落在他身上,原本崇拜的眼神都變成鄙夷和唾棄。
赫連決眼底怒火燃燒的更旺盛,氣的幾欲吐血。
眼看用軍籍做文章不成,他目光一轉,把主意打到了雷震子上面。
“那他手裏的雷震子怎麼說?”
“雷震子是大朔機密,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剛剛的雷震子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