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沈渺渺從小攤上隨手拿起一頂帶珠簾的帽子,淡藍色的晶石襯得她明媚的模樣,帶着幾分出塵。
容鈺也是一身勁裝,作星利男子裝扮,聽了這話,微微彎了彎眸子,“好看。”
沈渺渺乾脆利落的付了賬,卻嘆了一口氣:“這些東西雖然新奇,可卻也沒什麼刺激的,更談不上稀罕。”
那老闆用大價錢賣出去一頂手工帽子,這會兒正是高興的時候,一聽這話,立馬笑了。
“咱們這一條街都是普普通通的喫喝玩樂,姑娘如果想要稀罕刺激的東西,不妨去南街的拍賣場試一試。”
“只是得考眼力勁兒,若是看走了眼,那這錢可就收不回來了。”
沈渺渺頓時眼前一亮,“多謝老闆!”
說着又轉過頭去看向容鈺,卻見他早就大步往前。
“不是想去拍賣場嗎?走吧。”
一來到南街,就沒有了之前的熱鬧,街上行人不多,大多一眼看去都是非富即貴,又或者都是精壯漢子。
看來是來對地方了,沈渺渺隨着找了個拍賣場,一進去裏頭就是一陣喧鬧之聲。
沈渺渺在旁邊站了許久方纔聽明白,這一夥人是爲着一個珍稀綠植的價格吵了起來。
“這不就是一株瑤臺玉鳳嗎?有什麼好稀奇的?”
綠植的主人聽了這話,卻不幹了,“不就是?你怕是外鄉人吧?不單說瑤臺玉鳳這品種,你就看看這根苗,這花型,哪一樣不讓人傾心?”
開口說話的外鄉人只覺得不可理喻:“你這株花養的確實不錯,但也沒到上拍賣場的地步啊!”
二人大概都覺得是在對牛彈琴,哼哼兩聲沒再說話。
沈渺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卻對這事上了心。
“下面一株綠植拍品,瑤臺玉鳳!”
拍賣師朗聲介紹,只把這不算十分珍奇的花株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偏偏底下的人還十分捧場,看得沈渺渺眉頭緊蹙。
“七百兩一次!七百兩銀子兩次!還有沒有?沒有了嗎?三次!成交!”
隨着拍賣師一槌定音,綠植被搬了下去,那小心翼翼的勁兒,生怕磕着碰着了。
想到之前看到的一排排綠植被搬上傳送帶,再聯想一下今日的天價瑤臺玉鳳,沈渺渺隱約有了答案。
若是平常,這一株瑤臺玉鳳算得上是上品綠植,但絕不會被人一擲千金。
如今這情況,恐怕和星利國大肆搜刮綠植有關。
不過像這種情況,倒是個發財的好機會。
大多數的拍賣場,都會有一處檯面,除了安排客人提貨之外,自然也有招待供貨人的地方。
沈渺渺和容鈺此刻就坐在這裏,對面是一個看着十分慈眉善目的掌櫃,笑眯眯的拿着一粒種子,不停的翻看。
“掌櫃的,看好了嗎?”
沈渺渺抿了一口茶,“你這裏的茶再好,我們也都喝了三四盞了,還沒看好嗎?”
她隨身攜帶着一粒珍稀植株的種子,若是星利珍稀綠植的溢價這麼高,她也不介意發點兒橫財。
掌櫃的將種子攏在手心兒裏,分明捨不得放下,一擡頭面對沈渺渺的時候,又變了嘴臉。
“姑娘,這種子確實不錯,可是現在的行情您也知道,這珍稀花草這一塊兒,雖然種子不錯,但是誰知道種出來的會不會是歪瓜裂棗呢?”
掌櫃的彷彿割肉一般長嘆一口氣,“不如這樣,我看姑娘,你和情郎也是從外鄉來的,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沒個倚仗,這種子我就收了,五百兩銀子怎麼樣?”
這下子別說是沈渺渺了,就算是容鈺,也聽出了不對勁兒。
你們都是外鄉人,在這裏無依無靠,比不得我們財大勢大,要不是可憐你們,我連這五百兩銀子都不用給。
沈渺渺將掌櫃的話自動翻譯了一遍,冷笑一聲。
“掌櫃的,難怪您能夠開這麼大的拍賣行呢,這做生意的法子實在讓人驚歎。”
“五百兩銀子可換不來千日紅的種子,既然掌櫃的沒有誠意,那咱們就不叨擾了。”
說着也不等掌櫃的反應過來,一把將種子奪了,轉身就走。
“哎……等等……”
可是話音未落,二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呸,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掌櫃的狠狠地啐了一口,緊接着冷着一張臉,“派人去跟着,明天天黑之前我要見到種子,否則那些個小崽子別想好過!”
旁邊伺候的人,自然是一臉誠惶誠恐地答應了,卻一臉猶疑。
“那兩個人看衣着氣度恐怕來路不小……咱們真的要?”
而另一邊,沈渺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腰包,“真以爲我是不識貨的呢?這地方也太黑了。”
容鈺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這價錢確實不正常。”
二人一邊閒聊着一邊四處逛逛,忽然,路頭上一陣喧鬧,一半大少年被人一路追着,直直的朝沈渺渺撞過來。
沈渺渺閃身一避,那人卻依舊撞了個滿懷,又連忙直起身子站好,“對不住,對不住啊……”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背後那羣人又一溜煙兒的攆過去,不多時就不見了人影。
容鈺眉頭緊蹙,轉眼卻發現沈渺渺手裏掂量着一個癟癟的錢袋子,看着萬分嫌棄。
“這是?”
沈渺渺掏出幾個銅板,把錢袋子扔到一邊,狡黠一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喏,這是那小賊的東西。”
卻原來,之前他們誤入的那一家拍賣場,除了表面上正經的營生之外,手底下這些坑蒙拐騙的也不少。
剛纔那羣人,就是一夥兒的,爲的就是偷沈渺渺的種子。
一處破舊民房之中,剛纔那羣人一個個的圍着那小賊,“怎麼樣,拿到了嗎?”
那人志得意滿地拍了拍胸脯,“小爺,我是誰呀?來來來,看看……”
可等到拿出錦囊裏的東西,所有人頓時一僵。
錦囊裏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千日紅種子,而是一個油紙團子!
“老子們被耍了!”
爲首之人要年長許多,眼神陰戾:“這他媽怎麼跟掌櫃交差!”
小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恍惚間覺得哪裏不對,渾身上下這麼一找,卻發現自己的錢袋子反倒沒了!
“奶奶的小娘皮!這手真他媽快!”
帶頭的嘴角抽搐,面色猙獰,“寧爺我還沒受過這種氣,兄弟們,走!咱們去找那小娘子好好的談談心!”
沈渺渺拿着那幾個銅板正好買了串冰糖葫蘆,還沒來得及下嘴,就見剛纔那羣人又氣勢洶洶的衝過來。
惱羞成怒了?
沈渺渺眸子裏閃過一道精光,附在容鈺耳邊低語幾句,等到那羣人看過來的時候,又做出一副白嫩嫩的小羊羔模樣躲在容鈺身後。
“幾位壯士,你們這是做什麼?”容鈺上前一步把人攔住,半分不退。
“做什麼?”寧爺站出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補丁,“快寒冬臘月了,老子新衣服都捨不得一件,就爲了湊錢給老孃治病,結果你們倒好,穿的人模狗樣的,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嘴上說着孝道,但是那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看着卻讓人心驚膽戰。
沈渺渺做足了受驚惶恐的模樣:“分明是你們想要搶我的東西……爲何還……”
寧爺冷笑一聲,“兄弟們,上!給我打!”
他們那邊人多勢衆,沈渺渺做出畏縮模樣,一刻不停的拖着容鈺後腿。
最後,二人自然是被五花大綁帶回了那破敗的地兒。
“我還當你這小白臉,有幾分本事。”
寧爺輕笑着拍了拍容鈺的臉,輕蔑道:“誰知道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
“說吧,種子呢?”
沈渺渺上下打量了一遍四周,又看了看那些人,歪了歪腦袋,“像你們這種專門坑蒙拐騙的不應該很賺錢嗎?爲什麼還是這麼……寒酸?”
這反應實在有些奇怪,寧爺忍不住微微退後一步,“你在說什麼?”
沈渺渺指尖不知何時出現一抹薄刃,輕輕一劃就斷了繩子,“我說,你們很寒酸!”
話音一落,一個肘擊就落到了寧爺臉上!
容鈺也在一瞬間爆起,赤手空拳打退了幾人,沈渺渺退後幾步,手上憑空出來一把長刀。
“接着!”
容鈺順勢接過,一刀劈了寧爺的斧頭,削下一縷頭髮。
不知者不畏,底下的人一窩蜂的撲上去,容鈺從小習武,在戰場上又修了殺人技,不多時,地上就躺了一地唉唉痛叫的。
“這刀挺好用的。”容鈺收刀入鞘,沒有半分狼狽。
系統出品,自然是精品,沈渺渺微微揚頭,“那這段時日,就先放你那兒吧。”
這等離子切割武器可以按照她心意變換形態,平日裏在腕間就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鐲子。
如今是多事之秋,放在容鈺手上讓他防身也不錯。
寧爺見二人談笑風生,滿是恐懼的緊緊盯着沈渺渺,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你不是爺嗎?”不退還好,一退就引起了沈渺渺的注意,“這會兒怕了?”
“沒事,咱們來好好算筆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