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如龍也不可能殺了他的,上一次直接殺了那個上將,那是在皇甫如龍已經知道他叛國的前提下,並且還是在戰爭期間。
亂世當重典,直接殺了,有什麼好說的?
可現在不同,現在是和平時期不說,自己面前的人也沒犯什麼大錯。
如今若是還開殺戒,那林振山都得找他私底下開小會。
當然,即便沒有這些因素,皇甫如龍也是不會這麼幹的,皇甫如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還身爲皇甫家族的家主。
本身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這種暴君行爲,在他本人看來都有夠愚蠢的。
只是對於皇甫如龍的心裏想法,中將可是不知道的,聽到槍砸在了桌子上發出的“砰”的聲響。
將他嚇了一跳,若不是在皇甫如龍的跟前,他大概已經跳起來了。
也不是他不夠沉穩,只是皇甫如龍太嚇人了,而且也在他的心裏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快點狡辯,不然自己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就跟之前那個上將一樣。
他可以接受自己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但是死在大後方,還死的那麼窩囊,那他實在無法接受。
要知道,皇甫如龍可是不會給你留面子的。
就跟上次那個叛國的上將一樣,按照一般的政權,爲了降低影響力,即便是實錘了,殺了,最後報道出去的也是壯烈犧牲,而非叛國。
皇甫如龍偏偏不然,他不僅僅向上的報告清楚地寫出了那個上將的叛國的事實,還不知怎麼說服了林閣老,舉國的輿論也紛紛報道。
就這樣,那個上將一家雖然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懲罰,可也無法在夏國生活下去了。
可笑的是,在他們一家要搬到白頭鷹的時候,還受到了白頭鷹的拒絕,最後裏外不是人。
不自覺的又想到了上將的慘狀,中將在穩住自己心裏的急迫,還有凌亂的呼吸,接着迅速地在腦海裏組織了語言,回答:
“司令,您所看見的總共五份文件,是我手底下的五個行動組分別交上來的。”
“您知道的,爲了避免消息的出錯,以及有人的有意隱瞞,我向來是將重要的任務交配給各個組,讓他們分別蒐集消息。”
“最後我再進行覈對,覈對了準確之後,我才上交給您。”
“而此時您手裏的第六份,是在前五份之後,我自己親自去取樣調查的,可結果還是一樣。”
最後那中將低頭補充道:
“這次是我們情報部門辦事不力,讓司令失望了,請司令責罰。”
他太瞭解皇甫如龍了,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狡辯了,而是承擔,只要他及時承擔下來,皇甫如龍反而不會生太大的氣。
畢竟只要皇甫如龍自己再去調查一下,就會發現這一次的事情不是自己的錯,自然也談不上責罰。
抓住自己上司的想法,是每一個下屬都有必要掌握的,而顯然,中將就掌握到了精髓。
雖然皇甫如龍也知道這種固定的話術,但是聽了就是舒服,與其將這個稱之爲奉承或者是其他的圓滑之類的評價,倒不如說這叫高情商。
“嗯。”
皇甫如龍淡淡的應了一聲,從他的臉上,依然捕捉不到分毫的感情。
他將自己桌子上的槍丟到了中將面前,發出的聲響又將中將嚇了一跳,低頭瞄了一眼在自己腳邊的槍,不敢撿起,而是疑惑地看向了皇甫如龍。
皇甫如龍瞥了他一眼,交代道:
“去後勤,幫我換把槍,這把槍最近用的不太順手了。”
“我已經交代好了,你直接拿過去,後勤的人知道我要什麼的。”
“是!”
如此,中將才敢彎腰撿起槍,內心欣喜,但同樣不形於色。
皇甫如龍擡了擡頭:
“去吧,順便拿上那份文件。”
“去林閣老那裏,跟他的情報部門交換一下,看看他那裏有沒有多的發現。”
“記住,他那裏的文件,也給我拿一份。”
中將點着頭,退出了辦公室,將門帶上後,才鬆了口氣。
看着手裏的槍,將其上面不存在的灰塵擦了擦以後,才放到了自己的包裏面。
月色打在他的身影上,頗有幾分瀟灑。
“哈欠。”
留在辦公室的皇甫如龍也打了一個哈欠,起身離開了辦公桌,喃喃道:
“林塵啊,這人到底是有什麼祕密,值得你如此對待。”
“東風導彈,嘖嘖。”
“不過,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他爸的。”
“還以爲能看一場好戲呢。”
言語間,皇甫如龍好像有點遺憾,微微嘆了口氣後,躺在了沙發上。
披着一件薄外套,很快……鼾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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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會柳霜和林塵這邊。
兩人已經驅車抵達了門口,柳霜嘴角含笑。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停下話茬子。
拔下鑰匙,柳霜一愣,說道: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周芷妹妹也已經過來了。”
“大概是今天中午的時候,因爲之前你有說過,我就讓她留下了。”
“蕭兒雖然不在,但是靈兒跟她倒是挺能處得來的。”
提及到靈兒,柳霜眼裏也多出了幾分柔和。
聞言,林塵撓了撓後腦勺,點了點頭:
“這樣子,我知道了。”
林塵也沒想到周芷會直接過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省事了。
兩人就下了車,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午夜,房屋內的燈光也都盡皆熄滅。
柳霜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悄聲說道:
“時候太晚了,我就讓她們先去睡覺了。”
應了一聲,林塵走了進去,回到了家裏,似乎有某種魔力一般,渾身的愜意頓時涌上心頭。
不覺的,林塵感覺到了疲倦,站在大廳中央,打了個哈欠。
柳霜心疼的看了一眼後,快步走上了樓,下來時手裏已經多出了幾件林塵換洗的衣服,塞到了林塵的手裏,柔聲道:
“快去洗個澡吧,洗完了早點休息。”
朦朧的燈光下,柳霜的溫柔刺入了林塵的心,心中一暖的同時,嘴角也捲起了勾勒。
“嗯。”
輕撫了撫柳霜的臉頰,林塵進了浴室。
洗着洗着,身後的浴室門再次被打開,林塵沒有回頭,因爲一隻玉手已經接過了他手裏面的浴巾,在他的背後擦了起來。
“我幫你吧。”
柳霜的聲音從林塵的耳畔傳響。
之後,邊幫林塵洗淨着身體,柳霜一邊絮絮叨叨的,大都是今日的一些瑣事,趣事。
說着,柳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擡了擡聲調,說道:
“噢對了,昨天國際上還發生了一件事。”
“新聞播報,白頭鷹的財務部部長自殺了,還是白頭鷹的經典自殺方式,身後中了十八槍。”
“除此之外,他的一些直系親屬,也都在當日不約而同的出了各種意外。”
“運氣好的半身不遂,運氣不好的就沒了性命。”
林塵擰了擰眉毛,在柳霜的擺弄下換了個姿勢,問道:
“財務部部長?是那個叫威廉的人麼?”
“我記得在白頭鷹政府裏,他應該算是一個親夏分子吧?”
“尤其是在對天水國際的決策上?”
“嗯。”
柳霜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點頭,接着說:
“確實是,我想這應該是一種信號。”
“不過沒事,我們已經做好了應對措施了。”
“如果要跟我們不自在的話,那也只是自討苦喫罷了。”
說完,柳霜也結束了在林塵身上的工作,拍了拍林塵的pp後起身道:
“好啦,衣服你就自己穿吧,我先出去了。“
將存放衣服的框放在了林塵隨手可以觸碰到的地方,柳霜就走了出去。
而林塵則是接着在原地臥了片刻,似乎在思慮着什麼,過了會才搖着頭,起身擦乾了身上的水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深夜的沉寂,曠日的疲憊,以及未來七天的假期,讓林塵突然有點如夢似幻。
嘆了口氣,林塵走到了柳霜的房門口,擁着柳霜入眠,一夜無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