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光之意 >第三十一章 一點餘地
    “阿適,電話怎麼忽然斷了。”程諾很快又把電話給打了回來。

    “我是你廣義爹爹。”

    “哦,爹爹好,給爹爹請安。”程諾的回答,毫無卡頓的絲滑。

    “你讓我們開車去武橙那兒是吧?是她讓我去的嗎?”聶廣義是個急性子,並且比較善於利用智商來分析問題、節省時間。

    “不是。”

    “那你提這茬是要幹嘛?”

    “我是這麼想的。你和阿適,接下來幾天應該都會住在房車裏,對吧?”

    程諾出聲解釋:“你們加油的時候,應該不知道怎麼處理那臺車子的水箱,特別是灰水箱和黑水箱。極光之意工作室的停車平臺是沒有水源的,你們要是直接把車開過去的話,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停車平臺沒有水,建在水上的那個工作室,難道也沒有水嗎?你爹爹去了還得喫住都在車上是嗎?”

    聶廣義這會兒很不爽。

    話沒說兩句,就開始懟。

    也沒什麼具體的原因,就是不想好好說話。

    “哪能啊!阿適肯定會在上釣咖啡給你做好喫的。但是呢……”程諾不緊不慢地迴應,“你們兩個住車上的話,洗澡肯定還是要用車上的水比較方便,對吧?把水箱都處理一下,再開到工作室,是不是比較有備無患?”

    程諾的態度好到聶懟懟都懟不出口了。

    “那你問問你男人要不要去吧。”

    聶廣義把電話扔回給了宣適。

    宣適聽完,一臉不知所謂的陶醉,出聲感嘆:“我女朋友想的可真周到。”

    “那你來還是不來~”程諾把尾音拉得很長。上到足以裝下一座長城的狗糧。

    “如果只是水箱的話,我就不去了。”宣適選擇了決絕。

    “啊,爲什麼呀?”程諾意外。一旁只能聽到宣適說話的聶廣義也瞪大了眼睛。

    “剛剛下高速之前,宗極大哥都處理過了,他對房車還挺熟的。”

    “啊?真的嗎?”程諾意外道:“我這車這麼小衆誒。”

    “真的。宗極大哥可能是真的喜歡房車吧,貌似除了你那個咖啡機對他來說有些意外,其他的早早都已經無師自通了。”

    “這樣誒!那我回頭找宗先生探討一下對房車各項功能的想法。”

    “嗯。我覺得行。”

    “誒,阿適啊。”

    “怎麼了?”

    “你爲什麼也喊上宗極大哥了?你之前不是還特別提醒我說,最好不要和宗先生用同一個輩分相處嗎?”

    “此一時彼一時。”宣適嘆了一口氣,“等見面了我再和你說,廣義大少已經放棄你治療了。”

    “啊哈,是嗎?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我們見面了。”

    “嗯。”

    “阿適,你剛剛爲什麼說如果?”

    “啊?什麼如果。”

    “你說【如果只是爲了水箱】,那如果之外呢?”

    “如果之外啊,假如你想我了,我們就先順路把你接上,然後再一起去極光之意工作室。”

    “這樣不好吧……廣義大少也在呢……”程諾有些猶豫。

    宣適聽完,笑得別有深意,不無調侃道:“阿諾,你是不是想多了?”

    “啊?有嗎?我們阿適都學會調侃了呢。那你說說,我應該怎麼想。”

    程諾也笑。

    她的臉皮,介於宣適和聶廣義之間。

    不好意思肯定是有的,動不動就臉紅,卻是不會。

    “我來說啊?你先前不就和我說過,你還有去宗家姐妹那裏蹭住的選項嗎?”

    “嗯……然後呢?”

    “然後,你要是晚上想和男朋友一起看星星的話,現在也還不算太晚。我們到了工作室之後,應該還是可以一起數會兒星星的。”

    “只是數星星嗎?”

    “嗯。”宣適過分認真地迴應道:“今晚見面的前提,是美男當前,女朋友要能把持得住。”

    聶廣義在旁邊非常大聲地“嘔吐”了一下。

    說好的臉皮薄呢?

    這是比城牆還厚吧?

    “好呢,爲了天上的星星,把持不住,那也得強行把持。”

    程諾和宣適都沒有把聶廣義的“過激反應”當回事。

    “那行,我看過定位,你剛好在我們回去的路上,等快到了,我給你打電話,你再出來。”

    “哪那麼麻煩啊?你直接共享一下實時位置不就好了嗎?我會看着你,披星戴月地向我靠近。”

    “好,一會兒見,阿諾。記得要想我。”

    “嗯,我會的阿適。”

    聶廣義連“嘔吐”的心思都沒有了,他這會兒有心要殺人。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兄弟有病,卻從沒想過,會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現在是膩歪的時候嗎?

    不是應該先搞清楚武橙的問題嗎?

    做事還有沒有個輕重緩急?

    怪不得努力半天,只能考上普普通通的985……

    “你丫不會打算就這麼過了吧?”聶廣義氣不打一處來,“你忘了你那八年是怎麼過來的?”

    “永世難忘。”宣適的迴應,平靜中帶着堅定。

    “那你怎麼連提都不提醒一下?”聶廣義怒其不爭道:“你是不是有病?”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剛剛那個短暫的通話,或許還有什麼誤會。”宣適一如既往地風輕雲淡。

    “誤你個大頭會!”

    “廣義,如果武橙什麼都沒有做,我們這麼興師動衆地直接過去,是不是會讓阿諾在好朋友面前下不了臺?你剛剛說的事情,等見了阿諾,直接問她,也就能搞清楚了。”

    “沒有這樣的如果!”

    “好,即便如你所說,確實是因爲武橙做了什麼,導致我和阿諾分開這麼多年。那武橙的問題,也應該交給阿諾自己處理。總歸,傷害已經造成了,我想給她和她的朋友留一點餘地。”

    “呵呵。”

    聶廣義已經只剩下冷笑了。

    他理解不了宣適的腦回路。

    更加理解不了,竟然有人能在這樣的時刻,還保持冷靜。

    這難道就是那個小姑娘信口胡謅的【腹有詩書自氣華】+【每臨大事有靜氣】?

    我腹你個大頭有+靜你個的大頭氣!

    聶廣義前所未有地討厭這種文縐縐的古典表達。

    就這麼憋憋屈屈地活着,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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