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光之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我陪着
    聶廣義上了飛機之後,還是有些崩潰的。

    他吃了兩粒複方棗仁膠囊。

    是真真正正的棗仁膠囊,不是夢心之給他喫的安慰劑。

    奇怪的是,真藥竟然還沒有夢心之給他的安慰劑管用。

    他既鎮定不下來,也睡不着覺。

    冒了一身的冷汗。

    整個人緊張到質壁分離。

    也還好這一次坐在他身邊的是宣適,他怎麼用力抓,對宣適來講,都是小事。

    恐飛還挑旁邊坐着誰,也真的是沒誰了。

    飛行的途中很是有些狼狽。

    下了飛機,聶廣義就還是那個一絲不苟的大少。

    洗了澡,弄了髮型,西裝筆挺地從機場出來。

    來接機的人員構成,倒是讓聶廣義有些意外。

    助理訂的機票,當然會過來接機。

    現場還來了幾家媒體,算是對天才人氣的尊重。

    全都是採訪過他的老熟人。

    提了幾個業界會關心的比較犀利的問題,卻也沒有到尖銳的程度。

    畢竟,聶廣義只要不是對人感興趣,一般也不會把人得罪死。

    助理和記者都是意料之中的,Keith也過來,並且兩個行李箱都沒有,顯然也不屬於偶遇。

    Keith用英語和聶廣義打招呼:“聶,我要和你聲明一件事情。”

    “請說。”

    “你這次的危機,和我沒有關係。”Keith直視聶廣義的眼睛。

    Keith的眼睛很好看,深邃的灰綠色。

    他的長相介於中西方之間。

    擁有八國血統。

    他的媽媽,是日本和希臘的混血,爸爸是俄羅斯和墨西哥的混血。

    再往上,他的俄羅斯奶奶,又有着德國、葡萄牙血統,他的墨西哥爸爸,又有着阿根廷和柬埔寨血統。

    活脫脫的一個世界公民。

    “我有說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嗎?”

    “有很多人都說是我在落井下石。”

    Keith的原話說的是。

    【Whenadeveryoneoffershimdrink.】

    ——當一隻狗溺亡的時候,每個人都會遞一杯水給他。

    用狗子一類的形容詞,在意大利語和英語裏面,算是中性,並沒有把聶廣義比喻成狗的意思。

    “我相信你不會的,雖然你是最大得利者,但你一直都是我敬重的對手,我和我的兄弟也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可以問一問他。”

    聶廣義又是和Keith握手,又是給宣適介紹Keith,整個現場一派祥和。

    不出意外的話,新聞的風向應該會稍微有點變化。

    “聶,我也和記者一樣好奇,爲什麼你長達一年的時間,都沒有拿出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年紀大了,想着可以早早退個休。”

    “我的天哪,聶,你還這麼年輕,你給的理由,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服我。”Keith的語氣和表情,都有些誇張。

    眼神裏面的真誠,倒是還和之前一樣。

    “是嗎?那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聶,你說。”

    “獎項拿的太多了,想要放慢腳步,等着一般般的你們,慢吞吞地追上?”

    “哦!這就像是聶你說的話了。但你這個玩笑開的可就太大了,我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你再也沒有能夠和我競爭的機會。這樣我通往建築師榮耀殿堂的路會很孤獨。”

    Keith的接機行爲,算得上是給聶廣義站臺。

    這是聶廣義沒有想到過的。

    Keith自己就曾經遭受的非議,最知道衆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

    聶廣義可能自己都忘了,當年在Keith遭受爭議的時候,他曾說過幾句雪中送炭的話。

    一個人到底有多大的才華,只有和他旗鼓相當的人,才瞭解得最爲透徹。

    助理大致介紹了一下,聶廣義在飛機上的這段時間,事態的大致進展。

    又有兩個委託方要求退單。

    並且還有一家是來自國內的,是原本聶廣義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接的項目,礙於聶教授的關係,才接下,並且是幾乎不怎麼收費的。

    聶天勤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

    “大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也不和爸爸說一聲。”

    “聶教授消息這麼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啊。”

    “要不是費德克給我打電話,爸爸到現在都還被你矇在鼓裏。”

    “看來費德克是隻把自己當成了你的學生,壓根沒想着他是我的職業經理人。”

    “這事兒可怪不得費德克,是咖啡博物館那事兒……”

    “那個啊,我已經知道了,定金才只收了不到一半,這個桉子如果好要求退單的話,第一版的平面方案也已經給到他們了,你給問問是要個什麼樣的退法。”

    “大頭,爸爸也沒有想過卓旭會這樣,這肯定不是他爸爸的主意。”

    “沒事兒啦,咖啡博物館在整個事件裏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頭,爸爸馬上……”

    “我的親爹,我這會兒有點忙,我讓宣適和你先聊一聊,咖啡博物館真的不是什麼事兒。”

    宣適接過聶廣義的手機,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去忙。

    “小宣啊,謝謝你陪着廣義啊,不然我這真的是……”

    “您別擔心,咖啡博物館真的沒什麼事兒,我剛在飛機上還和廣義說,咖啡博物館這麼好的私人博物館項目怎麼沒有讓我做。”

    “哎,我就不該牽這個線。弄得一把火從意大利都燒到國內來了。求着我幫忙的時候是一個樣,現在又是完全”

    “多好的事兒啊,咱們不和不識貨的人一般見識。等回去了,我就找地方落地咖啡博物館項目。”

    “一個私人博物館想要落地,還想要做成地標,何其困難。”

    “不難的。您不是也見過阿諾嗎?有一個世界冠軍咖啡師,一個世界級的建築師,我怎麼都應該運營一家地標級別的咖啡博物館,纔好在世界級的老婆和兄弟面前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您說是不是?”

    “不行,還還是不放心。你和廣義說一下,我今天晚上就過去。”

    “我建議您還是先不要急着過來。我和廣義都出來了,您在國內也好有個照應,或許國內那邊還會有其他的項目有要退單的。”

    “小宣啊,你說我這個當爹的,怎麼總給兒子拖後腿……”

    “做生意嘛,起起落落很正常的。這麼些年,廣義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低谷,沒事的,有我陪着,您還不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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