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滿目猙獰,狠了狠心,咬破中指,逼出一滴心頭血。

    今日若不將這小妖女祭旗,他日必成大患,所以無論如何,蘇小小今日必死。

    “天蒼蒼,地皇皇,拜請五鬼陰兵到壇前……”

    五鬼攝魂。

    蘇小小眉頭一擰,狗道士這是拼了命也要拘她生魂煉旗?竟然用心頭血召喚五鬼攝魂咒。

    蘇小小牙關緊咬,這具身體與她的神魂到底沒有徹底融合,這一下還真有可能被他把魂拘出來。

    “狗道士,爺跟你拼了!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邪不勝正!”

    道士獰笑。

    “大言不慚!”

    “是不是大言不慚,試試不就知道了!”

    蘇小小手腳不得動彈,只能一隻手指結印。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羣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金光咒一出,蘇小小渾身光芒萬丈,猶如神光護體,刺眼奪目。

    “不可能!”

    道士哀嚎一聲,吐血三升。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誰?”

    一個十幾歲的孩童,即便打孃胎裏開始修煉,也不可能這麼厲害。

    金光咒!居然是龍虎山的金光咒。

    道士瞠目,一臉不可思議。

    她到底師承何門何派?竟能集百家所長,精通玄門各派術法,怎麼可能!

    “貧道苦修四十年,居然會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手裏,莫非連老天都要亡我?”

    道士瘋了一樣嘶吼,不甘心,他不甘心,四十年精心籌謀,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在最後關頭前功盡棄,他怎麼可能甘心。

    蘇小小面容嚴肅,宛如神邸。

    “多行不義必自斃,身爲玄門中人,不修善果,偏要誤入歧途,走上邪道,天理不容。”

    “天理?”

    驀地,道士身形搖晃,仰天長嘯。

    “這世上哪來的什麼天理!就因爲我資質不夠,師父便偏心,我不過是想要尋求大道,更進一步,就要被逐出師門!你們倒是天資好,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我這種沒資質的,就活該被摒棄?這又是何天理?我呸!我偏要逆天而爲,什麼是邪魔外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統,就是天理正義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有何錯?我沒有錯!”

    “錯的是你們!是這狗屁天理!”

    道士瘋了一般打砸供桌,符紙散了一地,蠟燭掉落,引燃周圍的篝火,火光四起。披頭散髮,陷入瘋癲的老道哈哈大笑,捏着手中的招魂幡,驀地目眥欲裂。

    招魂幡裏的鬼魂四散而出,道士本就受了重創,抵不過百鬼反噬,生生被扯出魂魄,被那些怨氣沖天的厲鬼,生吞活剝。

    狗道士當場神魂俱滅,身體直挺挺倒下,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而蘇小小被捆在木樁上,一時難以脫身,周圍火勢漸大,濃煙滾滾,嗆得她劇烈咳嗽,想着如何脫困,不然她怕就要再死一次了。

    迷離間,蘇小小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正是閔家大夫人,閔行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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