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生清潤地低低一笑，聲音震動胸腔，似是難得的愉悅。
蘇小小略尷尬一瞬，牛皮吹的有點大了，但也不能泄自己的威風不是，拍着胸脯繼續吹噓道。
“那當然！”
牛皮既吹出，蘇小小就是硬着頭皮，今晚上也得把涼生陪好了。
“來，來，滿上，滿上！”
酒過三巡，涼生眸子低垂，看了眼臉頰酡紅，已有醉意的蘇小小，薄脣輕啓道：“蘇姑娘，你醉了？”
“沒有！我沒醉，竟瞎說，我可是千杯不醉，我還能再喝一瓶兒，不！十壇！我跟你講，今天必須不醉不歸，誰耍賴誰是小狗兒！”
涼生：……
看樣子是真醉了。
“我是狐，不是狗。”
“不對，你就是狗！不是，我是小狗……呸，別說話，再來，繼續喝！”
這說話着三不着四的，分明就是醉的厲害了，涼生搖頭，這才喝了……三，四杯吧？
方纔只有他在喝，從上桌起，她就一直埋頭猛喫來着。
“蘇姑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蘇小小拍開涼生伸過來的手，“啪”一聲，搖頭晃腦，含糊不清的咕噥。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我還能再喝……”
說完，啪一聲，兩隻胳膊癱在石桌上，頭一歪，呼呼睡着了，還吧唧兩下嘴，模糊不清地說了句。
“涼生，給我倒上。”
涼生笑了，稍微看了一會兒，纔想將蘇小小攔腰抱起，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就見顧寧之冷着臉，先他一步，抱起蘇小小。
說罷，抱着蘇小小轉身就走。
涼生愣在原地，手臂還半伸着，看着顧寧之抱着蘇小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月色下。
心口悵然若失的感覺，更重了。
“洛寧。”
一道虛影從他身體裏飄出，幾不可查地嘆息。
“涼生，我很感激你容納我的殘魂，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你是狐仙，不應該對凡人動不該動的感情。”
動情？
涼生聞言，微微斂眸，他動情了？對蘇姑娘？
“你不怪我沒告訴蘇姑娘，你可以從我身體裏出來了，還強行壓制你出來？”
洛寧搖頭。
“早晚可以出來的，我並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只是……涼生，我奉勸你……”
涼生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無需提醒。”
他與蘇姑娘，此生或許都沒可能……
只是他之前一直搞不懂，自己爲何會有那種感覺，直到洛寧提醒，涼生幡然醒悟，原來這就是動情的感覺。
涼生收回手，慢慢捂住自己的胸口。
如果，他可以變成人……
洛寧眉峯一皺道：“你最好不要有那種不該有的想法，小小她不會喜歡的，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依她的性子，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移情別戀，你若想傷害小小，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就算拼了命，我也會對你不客氣。”
涼生輕笑。
“放心，我知道。”
他又怎麼捨得傷害她，捨得讓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