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長嘆一聲。
“可人，你當真愛他至此，那我……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麼？”
他算什麼？
他自從成親以來，不曾對她有半點不好，心心念唸的，都是她。
實際上，連墨玉自打兩年前，與寧可人定親以來，心裏就有她了。
日思夜想了兩年，終於把人娶到手，結果……
連墨玉苦笑一聲。
“若我成全了你，你的心裏，可會有半分位置？”
“墨玉……”
顧寧之擰眉。
連墨玉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表哥，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感情之事，終究外人無法左右。
顧寧之深吸口氣，沒再多言，只是他不會任由連墨玉亂來。
因爲他纔是最無辜的那個，他不會讓連墨玉替遲瑞和寧可人這兩人無疾而終的感情買單。
蘇小小擡眸，目光灼灼地看向寧可人。
“寧可人，你可想通了？連墨玉爲你情願犧牲自己成全你，你就沒有絲毫留戀麼？還是說，你當真對他一星半點的感情，都沒有？”
寧可人不言不語，眼淚一對一雙的往下掉。
此時此刻，她的心是徹底慌亂的。
她根本沒有想到，連墨玉對她會有這麼深的感情，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要成全她。
她的內疚更深了。
猛地。
寧可人迅速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摔碎，撿起一片碎片，朝着自己的脖頸上抹去。
顧寧之沒有出手，蘇小小也沒有。
段茗想阻止，可他速度不夠快，根本來不及，只來得及伸出手，哎了一聲。
反倒是連墨玉，手疾眼快地抓住寧可人手中的碎片，包在手心。
寧可人渾身顫抖。
“爲，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寧可人忍不住哽咽。
連墨玉眸中含淚，自嘲道：“我也不知爲何，可是，我心悅你。”
一句心悅你，寧可人笑了。
笑的蒼白無力。
“我知道了，墨玉，謝謝你……”
“終其一生，是我虧欠你，下輩子，我一定償還你。”
只是這輩子，她再無顏面對連墨玉，寧可人心裏下了決心，決定出家爲尼。
“對不住，墨玉，是我對不起你，請你不要……阻攔我好嗎？我意已決。”
連墨玉紅着眼，蒼白的笑了。
“好。”
他們兩個之間，由始至終，都不是他在做決定，他把選擇權，交給寧可人。
她的選擇，他接受。
翌日。
連墨玉親手寫下一紙合離，親自送寧可人進了玉貞觀，帶髮修行。
“可人，我等你十年，只要你想通了，十年內，我都等你。”
一輩子他或許許不了，十年，他可以做到。
寧可人淚眼朦朧。
“你這又是……何苦呢？”
終究是她負了他。
連墨玉瀟灑轉身，翻身上馬，勒緊手中的繮繩，策馬奔騰，呼嘯而去。
寧可人目送連墨玉遠去的背影，最終，化作一聲長嘆，轉身進了道觀。
想起昨夜連墨玉對她說的話：“就當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註定要還。”
寧可人默然。
下輩子吧。
下輩子，換她來償還。